“姨妹,內(nèi)子與你姐妹情深,我薛某人待你也不薄,你為何做下此等喪盡天良之事!”
爹與我一樣憤怒不明,他說的不錯,姨母與娘是雙生子,從來感情就好。
并且外祖父母早逝,聽娘說,姨母的婚事也是爹一應(yīng)做主幫她尋的好人家。
“姐夫,你在外游醫(yī),不明就里?!币棠覆⑽从邪朦c愧色。
娘也在姨母旁邊招呼爹,讓他過去。
爹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
姨母與娘湊近爹的耳朵。
我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說了幾句話,然后,爹轉(zhuǎn)過來瞧我。
“心兒,你娘與姨母做得不錯,的確該死。”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后不過片刻,爹竟變了。
我撐著夫君的胳膊,搖搖欲墜。
夫君的眼眶也通紅似血,這一年來,我們夫婦二人,滿懷喜悅與期待,等待著為人父母的新身份。
“岳父岳母,小婿今日不得不孝了!”
說完夫君看了看我,我強忍心痛點了點頭。
在爹回來前,我與夫君相商,若是事情生變,爹不能為我們做主,該當(dāng)如何。
“既然家法不能還我們的孩兒一個公道,咱們便去官府報官!”
雖然我原本極為肯定,爹會把與我的父女之情置于最高處。
可清官難斷家務(wù)事,爹娘那么多年夫妻,感情甚篤。
我錯了。
夫君一揮手,立刻韓府的眾小廝婢子都上了前來,準(zhǔn)備押著爹娘與姨母。
“韓女婿,你不用如此興師動眾,官府如何走,我們都知道?!?/p>
爹神色如常,有條不紊地安排娘與姨母坐進轎子,自己則騎上馬去,一行人徑直朝府衙去了。
我心里隱隱感覺不安,事情進行得太順利了。
無論是爹,還是娘,抑或姨母,對于報官一事,他們都那么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薛家雖是城中有名的醫(yī)館,娘的確也進出不少高門宅邸,接生了許多難產(chǎn)的小姐和公子哥。
但遠(yuǎn)沒到手眼通天的地步。
更何況夫君祖上是京中告老還鄉(xiāng)的天子太傅,在此地還算有點聲望。
到底是什么讓他們毫無懼色?
來不及細(xì)想,他們已經(jīng)走出去好遠(yuǎn)一截路。
夫君立刻安排車馬,我們即刻上車,趕將出去。
馬車上,我手心里都是汗,夫君也一樣,我們二人互相安慰。
沒想到血肉相連的爹娘,此時都讓我陌生得可怕。
“儒郎,我只有你了?!?/p>
夫君緊緊回抱著我,“心兒?!眴疚业拿帧?/p>
我們知道,這是最后一搏了。
府衙到了,我才踏下馬車,就看到爹娘一行人早已等在衙前。
“心兒,你瞧那人,似乎有些眼熟?!?/p>
我順著夫君的話看過去,心里大叫不好。
爹旁邊站著個身量中等,須發(fā)齊整的中年男子,那分明就是姨丈!
他是鄰州太守,如何來本地縣衙?
姨母這下的怎樣的一盤棋,難不成要用官勢欺人,壓下此事?
就算如此,爹娘怎會憑空被她牽著鼻子走?
我腦中的問題如亂麻一般,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