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布因換藥被拆掉,我的眼睛觸底反彈,暫時都能看清了。
但第一眼,就是林景明說這話時得意洋洋的表情。
我一陣惡寒,剛想抬頭看溫明旭緩和下,卻先看到應(yīng)如萱沖我得意挑眉。
她故意露出手上閃亮的戒指,小人得志般對我比口型。
【你如今還能拿什么跟我爭?你永遠(yuǎn)比不上我!】
我不怒反笑:“那恭喜你啊,千方百計費盡心思搶到了我不要的二手貨?!?/p>
“祝你們渣男賤女,天長地久!”
應(yīng)如萱頓時臉色鐵青,她嗚咽著躲進(jìn)林景明懷里,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哥,我只是想把你本來要送姐姐的鉆戒還給她,她卻氣急敗壞罵我!”
林景明自然心疼壞了,怒瞪我:“說話放尊重點沈禾!”
“你跟我耍小脾氣作死,生我氣嘴硬都可以,但如萱不欠你的!”
“要不是你她病早好了!是你自己把自己害成這樣!你沒資格這么跟她說話!”
“你今天必須給如萱道歉,否則連我也不會原諒你!”
在林景明想象中,以我愛他的程度。
我該立刻從溫明旭的懷里滾下來,悔不當(dāng)初地跟應(yīng)如萱跪著道歉,再然后回家,扮演好沉默的妻子,由著他們卿卿我我再欺負(fù)我第二次。
可我不愛他了,面對他的要求,我連生氣都嫌無聊。
林景明怒到極點:“你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的人?你再我身邊從不這樣!”
我在他身邊是什么樣?
我突然一陣恍惚。
當(dāng)初我們自駕游出車禍。
生死關(guān)頭時,我拼命握住方向盤往自己這里掰。
林景明輕傷,我卻全身十幾處骨折,眼睛更是障礙性失明。
除了有復(fù)原的可能,同盲人無差。
我從醫(yī)院醒來那天,林景明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發(fā)誓,說這輩子非我不娶。
然后他供著出國留學(xué)的干妹妹千里飛了回來,非說自己患了非常嚴(yán)重的心病,只要一嫉妒,就會發(fā)病自殘。
從那后,我就不再是自己了。
每天,我忙著收拾他們吵架后雞飛狗跳的殘局,又愧疚林景明為了我,與親同家人的干妹妹吵成那樣。
我不斷不斷壓抑自己,偶爾午夜夢回,亂七八糟的家和消失的他近乎快壓垮我。
但我只能告訴自己,我的選擇沒錯。
我為此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可沉默成本越滾越高,我換來的,是他們借著吵架錄音,利用我的愧疚在做茍且之事。
我早就不該猶豫的。
“隨你怎么想?!蔽倚睦鄣綉械脼樽约鹤C明。
溫明旭卻居高臨下,用皮鞋狠狠碾在林景明剛才指我的手上。
“我說了,對我老婆放尊重點?!?/p>
“你這個吃里扒外的廢物,有什么資格在這跟她狗叫?”
林景明痛得哀嚎,卻仍硬著骨頭反駁:“你才沒資格叫她老婆。”
“正因為我答應(yīng)非她不娶,我更有必要在她做錯事后,讓她給我的干妹妹道歉!”
“她在我這就是罪無可赦!有本事你就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