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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番話,如同一顆巨石扔在了平靜的水面上,激起一陣波濤。
“楚老師你真的要走?”陳硯站在辦公室門口,眼眶紅紅的,聲音輕的像是怕驚動什么。
我頭也不回,把最后一本犯罪心理學(xué)筆記塞進(jìn)紙箱,冷笑:“有你在,還需要我嗎?好好加油吧,陳!老!師!”
“楚子航!你想干什么,怎么跟小孩子脾氣一樣?”蘇晴攔住我的去路。
“蘇晴,我累了,我需要休息!”我如實說道。
這些年,我見過太多扭曲的靈魂。
連環(huán)殺手的瘋狂、變態(tài)者的扭曲、反社會人格的冷血……每一起案件,都像一把鋒利的刀,一次次剖開人性的黑暗面,也一次次割開我的神經(jīng)。
直到有一天,我在凌晨三點驚醒,渾身冷汗,心跳如擂鼓。
我又夢見了自己站在血泊里,手里握著一把刀。
鏡子里,我的眼睛布滿血絲,嘴角卻詭異地?fù)P起,和那些我側(cè)寫過的兇手……如出一轍。
“你要是敢辭職,我們就分手!”
我看著蘇晴叫囂的樣子,露出一抹微笑:“好啊?!?/p>
蘇晴沒想到我答應(yīng)的這么干脆利落,一時間有些呆滯。
我抱著箱子從她身邊走過。
最后在去找局長簽字的時候,局長也勸我不要太沖動。
我拿出了一份醫(yī)院開的證明:“醫(yī)生說我長期高壓工作導(dǎo)致的PTSD(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伴隨輕度精神分裂前兆。我需要休息,否則情況會惡化。”
我盯著診斷報告,忽然笑了。
多諷刺啊。
一個犯罪心理側(cè)寫師,最終卻要被自己的大腦背叛。
“既然陳硯可以通靈,那我正好也可以休息一下,放松一下神經(jīng)?!?/p>
局長沉默了一會兒,拍了拍我的肩膀:“這樣吧,就當(dāng)給你放個帶薪長假,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局里隨時歡迎你回來。”
我走的時候,局里很多人都來給我送行。
“楚老師,保重啊!常聯(lián)系?!?/p>
“好好休息,爭取早日再并肩戰(zhàn)斗?!?/p>
我依次和他們握了握手,這些人都是我的老戰(zhàn)友了。
“楚老師,你真的要走嗎?”林夏一臉委屈巴巴的看著我。
“明明真相......”
我揉了揉她的腦袋:“以后別熬夜了。”
大部分人都在跟我做告別,沒人注意到此時陳硯的臉上是一陣慘白。
我在南方的一個小鎮(zhèn)盤下了一間老茶館。
木質(zhì)的門框,青瓦的屋檐,門口掛著褪了色的‘閑云居’牌匾。
每天清晨,我泡一壺清茶,躺在竹椅上,看陽光透過老槐樹的枝葉,斑駁地灑在石板路上。
鎮(zhèn)上的老人喜歡來這兒下棋,年輕人偶爾來拍照打卡,游客們則愛聽我講些稀奇古怪的故事。當(dāng)然,都是編的。
沒人知道我曾是警界的傳奇?zhèn)葘憥煛?/p>
在這里,我只是個愛喝茶的閑散老板。
偶爾,噩夢還是會找上門。
鮮血、慘叫、扭曲的面孔……
但每當(dāng)我驚醒時,窗外是靜謐的夜色,耳邊只有風(fēng)吹過竹林的沙沙聲。
“老板,你這茶怎么比藥還苦?。俊币粋€扎馬尾的小姑娘吐著舌頭抱怨。
我笑了笑:“苦茶清心,喝慣了就好。”
“難道比你深夜加班喝的咖啡還苦嗎?”
她撇撇嘴,但還是乖乖付了錢。
傍晚,我收了攤,躺在院子的藤椅上看星星。
沒有案件,沒有尸體,沒有勾心斗角。
只有晚風(fēng)、蟬鳴,和一壺喝不完的茶。
直到那天,茶館的收音機(jī)突然播報緊急新聞:“第七起分尸案出現(xiàn),專案組側(cè)寫師陳硯承認(rèn)此前分析存在重大偏差...”
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沖進(jìn)我的茶館,‘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
“楚老師……專案組不能沒有你……”
我低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陳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