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許母坐在床邊,一只手緊緊握著我,嘴里念叨著:“菩薩保佑,你總算醒了?!?/p>
她嘆了口氣:“煜兒那孩子就是一直著急才犯糊涂……你也知道,他責任心重,不可能看著芝然在他面前出事。你昏過去,也是他親自讓人送你來的?!?/p>
她拍了拍我的肩,語氣緩了幾分:“知薇姑娘,要是煜兒的身體有問題,你應該不會袖手旁觀吧?畢竟當年要不是煜兒幫你,那些人也不知道會對你做什么?!?/p>
我沉默不語。
許母把許煜當命根子,要是不確定他徹底好了,怕是不會讓我離開。
可我答應了那人……
許母卻似乎早有打算,我沒回答,她也不惱,只自顧自起身,轉(zhuǎn)而去操辦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許煜和楊芝然的婚禮。
連日來,省城鬧得沸沸揚揚。
所有人都在談論許少爺又為楊小姐做了什么。
昨日他為芝然買下了全省鮮花,今日包下幾座山要帶她去拍訂婚照……楊小姐一句想要最新款的時裝,許少爺便國外設計師請來為她量身定做……
反正只要是楊芝然想要的,哪怕是天山的星星許煜也會找來送她。
可前世我為他施針、喂藥,用自己壽元給他續(xù)命,卻從未換來哪怕一盞燈、一枝花。
連我孕初期坐胎不穩(wěn),哀求他替我尋藥,他也會因為要帶楊芝然去賞花將答應我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等到他們賞花回來,他才想起我還等著他的藥,命人隨便抓了點藥來敷衍我。
我下意識撫向小腹,如今那里空空如也,那時沒等來的藥,以后也不會再需要了。
大婚前夜,楊芝然就住進了許家。
許母不僅不阻攔,反倒高興得合不攏嘴:“能圓房就好,說明煜兒這身體,真是大好了。”
她轉(zhuǎn)頭看我:“我聽說你那娃娃親的對象要調(diào)去南城了,正好你就和他一起走吧?!?/p>
許母說著還叫人取來一只裝得鼓鼓囊囊的信封:
“耽誤了知微姑娘這么久,這里是一點心意,你留著添箱用,就當是我給你成家的賀禮?!?/p>
我尚未來得及開口,身后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帶著冷意:“什么成家?她要和誰成家?”
許煜不知何時進了屋。
他不再需要拐杖和攙扶,腳步穩(wěn)健的走來。
許母笑著點頭:“是啊,自然是……”
“媽!”他打斷了她,神情一下冷了下來。
“我說過,我絕不會娶她!她那一套巫術(shù)有沒有用你們看不明白嗎?我身體能好,和她毫無關(guān)系,而是芝然帶回來的西藥起了作用?!?/p>
“什么巫醫(yī)傳承,什么祖?zhèn)鹘疳槪球_人的!”
他目光掃向我,里頭沒一絲溫度:“苗知薇,你打得一手好算盤,趕在我身體好了來邀功,還說你不是想攀附許家!”
“我連碰都沒碰你,我能康復與你沒有半點關(guān)系!”
“事到如今,我不信你還能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