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三月七結(jié)結(jié)實實嚇了一跳,下意識后退半步。
星緊握著球棒,她確信前一秒,那里絕對沒有人。
瓦爾特鏡片后的眼神也變得警惕起來,這個人出現(xiàn)得毫無征兆,連他都不能提前察覺。
眼前是一位藍紫長發(fā)色,穿著仙舟風格服飾的青年,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能這樣悄無聲息地接近,這人絕不簡單。
幾名云騎軍也立刻轉(zhuǎn)身,長槍指向來者。
停云搖扇的動作停滯了一瞬,那張無可挑剔的笑臉有一瞬的僵硬,她同樣沒有察覺到任何氣息。
但她很快恢復(fù)如常,掩去所有破綻。
“這位好面生。恕小女子眼拙,是羅浮本地人,還是來自其他仙舟的貴客?此地危險,閣下怎么會在此處?”
她能感覺到,這人身上有一種強大的巡獵的命途力量,遠超她認知中的任何強者,甚至……讓她聯(lián)想到了令使。
可除了仙舟那幾位將軍,仙舟聯(lián)盟何時又多出了這樣一位陌生的巡獵令使?
這股力量帶來的壓迫感……甚至讓她隱隱生出面對天災(zāi)般的錯覺。
但她在仙舟里從未見過這個人??偛荒苁切巧癜??呸呸呸,想多了吧!怎么可能呢~自己嚇自己~
不過還是得防著!
“曜青?!睄怪徽f了兩個字,便越過滿身都是『毀滅』氣息的‘停云’。
祂現(xiàn)在確實很想給這個這貨來一箭,但想想還是暫時留她一命。畢竟是羅浮災(zāi)難中的重要人物,前期還有用處。
嵐的目光最終停留在那個身體里寄存著星核的小灰毛身上,祂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的目光看著她。
這就是記憶中的“星核精”?
嗯……
星被那雙金色的眼眸盯著,無情而又冷酷,讓她下意識握緊了球棒,背上有些發(fā)毛。
就這樣被盯著的星心里冒出問號,難道祂發(fā)現(xiàn)了她身體里的星核?
她試圖瞪回去,但對方的眼神毫無波動。
空氣一時安靜下來。
瓦爾特不動聲色地側(cè)了半步,將星和三月七稍稍擋在身后。
最后還是三月七忍不住了,大喊道:“喂!你這人怎么回事?就這樣一直盯著人家看,也太不禮貌了吧!”
誰會一見面就拿那種眼神盯著女生看?。?/p>
聽到這句話,嵐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觀察有點久了,祂的視線這才從星身上收回,轉(zhuǎn)而看向地上那些魔陰身士卒的軀體。
有因必有果,這是長生的代價。
“你們剛才說,『星核』?”嵐再次開口。
祂知道仙舟有星核,也知道在哪,只是根據(jù)記憶中模糊的“游戲劇情”,細節(jié)并不清楚。
仙舟的劇情只了解到大概,比如『星核』是某個商人帶入仙舟,眼前的‘停云’是幻朧,但她怎么看上建木的,這就不知了。
腦海里仿佛有個聲音在叫:早知道過劇情時就不該跳過了啊??!
三月七和星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時看向瓦爾特,把發(fā)言權(quán)交給長輩。
“是的。”瓦爾特推了下眼鏡,直視嵐的眼睛。
“我們此行,正是為幫助仙舟封印『星核』而來。”
從這少年出現(xiàn)開始,瓦爾特就保持著高度警惕。直覺告訴他這人極度危險,目的不明必須小心應(yīng)對。
嵐聽完后點點頭,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個字:“哦?!?/p>
然后沒有下文了。
場面再度沉默。
三月七看著嵐那張缺乏表情的臉,湊到星旁邊用自以為很小的聲音說:“星,這家伙連句對不起都不說,盯了你半天,真過分!”
她的“悄悄話”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更何況聽力遠超常人的嵐。
嵐:?
嵐的眼神帶著不加掩飾的疑惑看了三月七一眼,似乎有點不明白,也不知道對方把自己想成了什么。
星碰了下三月七的胳膊搖搖頭,示意她別說了,反正自己也不在意。
最后還是‘停云’輕咳一聲,打破了這古怪的氣氛,重新掌握了話題:“咳,恩公們的心意,小女子代羅浮謝過了?!?/p>
“只是事關(guān)星核,未經(jīng)司舵馭空大人授權(quán),我們無人敢擅作主張。不若這樣,幾位恩公,還有這位……來自曜青的客人,您來得不巧,現(xiàn)在羅浮情況非常特殊。還請您和恩公們隨我一同去覲見馭空大人,將此事原委稟明,由馭空大人定奪如何?”
“也好。”瓦爾特權(quán)衡片刻,點頭同意。
嵐對去哪里也無所謂,既來之則安之,有人帶路也好,至于眼前的‘停云’,對祂而言構(gòu)不成威脅。
嵐沒有出聲,只是點了下頭。
一行人各懷心思,氣氛微妙地跟在停云身后,向著星槎海中樞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氣氛算不上融洽。
嵐走在自己的節(jié)奏里自顧自沉默著,拒絕交流。
停云則掛著得體的笑容,盡職地扮演著接渡使的角色,時不時回應(yīng)無名客們關(guān)于仙舟的疑問。
經(jīng)過打怪,搭乘星槎,一行人終于來到了星槎海中樞。
“那么,請允許小女子代表天舶司,歡迎各位恩公光臨星槎海,還有這位……曜青的客人。”
停云笑容無懈可擊,折扇輕搖,視線在嵐的身上短暫停留,又自然地移開。
“「羅浮」仙舟上,舉凡空域、航行和貿(mào)易事務(wù),一應(yīng)由位列六司的「天舶司」主掌。作為最大的港口,星槎海也在我們治下?!?/p>
三月七小聲對星嘀咕:“不愧是…呃,什么渡使,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好專業(yè)。”
星扛著球棒沒接話,眼睛還在瞟那個藍紫發(fā)色的人,但對方卻壓根沒看她這邊。
停云耳朵動了動,笑道:“見笑了。我負責接渡來往的商客。這些文縐縐的場面話,我隔三差五要說一通的?!?/p>
“總之,到這兒就安全了。本該帶大家游覽一番,讓小女子盡盡地主之誼。但眼下非常時期,我們先走一趟司辰宮,向馭空大人稟報各位的來意。”
三月七問:“司辰宮?”
停云抬手指向遠處:“瞧見了沒,城里最高的建筑。那兒就是天舶司的總部。事不宜遲,咱們快些去吧?!薄?/p>
無名客們對視一眼。
瓦爾特覺得這節(jié)奏太快,星和三月七也感覺這停云有點問題,熱情得過分,急切得也過分,但又說不出來具體哪里有問題。
嵐依舊沉默,仿佛周圍的一切與他無關(guān)。
星把球棒往地上一頓:“等一下,讓我們討論一下?!?/p>
停云笑著解釋道:“哎呀,不是我著急,是怕馭空大人怪罪下來,小女子擔不起這個責任……”
三月七疑惑道:“這么可怕?你不是說她為人很和善嘛?”
瓦爾特說道:“覲見六司,總得有些準備。停云小姐放心,我們不去他處。勞煩你先去通報一聲,我們稍后在司辰宮門口等候?!?/p>
他需要一點時間整理思緒,也讓兩個孩子緩緩。
停云思考了幾秒,片刻后應(yīng)道:“…好吧。那小女子與這位曜青的客人就先行一步,在司辰宮前恭候各位恩公?!?/p>
嵐保持著沉默,聽見停云的話,思考幾秒后先跟著停云先走了。
那個青年的身影和狐人少女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