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刃的追查記錄,線索中斷在星槎海?!?/p>
集裝箱的陰影里,彥卿探出半個身子,盯著不遠處的云騎軍。
“得向那的云騎打聽打聽?!?/p>
說完他就從集裝箱后出來向云騎的位置走去。
走到一位云騎身邊時,彥卿仰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不少的云騎軍隊長:“打擾了,隊長?!?/p>
那云騎隊長正全神貫注地警戒四周,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握住槍柄。
待看清是景元將軍身邊那位小侍衛(wèi),緊繃的神經(jīng)才松下來。
“小弟弟,此刻怎么不在神策府呆著,倒是關(guān)心起咱們一線的行動來了?”
“將軍操心犯難的事太多了,身為侍衛(wèi),來這兒當(dāng)然是為將軍分憂的......”
彥卿隨口答著,眼睛卻在四下打量,又問道:“目前一無所獲,對吧?”
看吧,最后還不是要靠他。將軍!您看著吧!這次我一定把人給您抓回去!
隊長沒注意少年眼底的雀躍:“哼哼,那個刃從幽囚獄脫出禁制后,就像蒸發(fā)了一般。或許他此刻已經(jīng)不在羅浮仙舟了?”
“又或許,刃根本沒打算逃走?!睆┣涞?。
“唉,羅浮這次招惹了什么煞星,妖魔鬼怪一齊作亂?!?/p>
彥卿一聽,嘴角一揚:“我就是來替將軍除妖的?!弊€重犯,手到擒來。
“你?”云騎隊長有些遲疑。
“可我沒接到景元將軍的飭令……”
“咳咳,這...是秘密行動?!碑吘惯@是他自己擅自行動。將軍又沒攔住他所以算是秘密行動!沒毛??!
云騎軍隊長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又道:“那要不要加派幾個人給侍衛(wèi)大人當(dāng)援手?”
彥卿立刻擺手拒絕:“隊長的好意我就心領(lǐng)了。秘密的意思,就是知情人越少越好。大張旗鼓只會打草驚蛇。好獵人向來獨來獨往?!?/p>
待云騎軍隊長離開,彥卿邊走邊小聲嘀咕:“加派幾個人...嘿,瞧不起誰呢?,F(xiàn)在看我年紀(jì)小,等再過一陣子......”
高處的集裝箱頂端,一個無人注意的身影靜立著,將下方的一切收入眼底。
現(xiàn)在祂要等景元處理完其他事后,再去找景元閑聊一會兒,不是談?wù)?,而是真‘閑聊’。
眼前這少年倒是有點意思。
而另一邊的景元看帝弓司命留下的爛攤子,愁得整個人都焉了....頭上的呆毛也支立不起來。
彥卿在附近角落四處搜尋著線索,撿到什么卜簽,撿到什么空舶司的星槎報告,還有什么云騎巡查記錄,全都被他吐槽了一遍。
嵐聽得清楚,仙舟的文牘,確實和景元親手打理的那個花壇里的雜草一樣,永遠都清理不干凈。
這孩子若是敢當(dāng)著那群人的面說,倒也算有幾分膽氣。
“星槎不能進出,重犯也走不脫。但他若向仙舟內(nèi)逃竄...這么大的地界,很難抓得著他?!?/p>
彥卿一邊思索,一邊整理著手里的幾張廢紙。
忽然,其中一張報告里的一行小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天舶司有只船弄丟了。
有個星槎弄丟了?
彥卿眼睛一亮:“對了,犯人要在各個洞天穿行,還得依靠星槎。從被他劫走的星槎找起,也許能有眉目......”
他立刻動身。沒走多遠便看見地上橫七豎八倒著幾個藥王秘傳的軀體。
“這是……?”彥他上前查看,傷口斷口平滑銳利,絕非云騎軍制式武器所為,更像……劍痕?
“獵物既然留下痕跡,那就好辦了。來吧,諦聽,順著氣息找一找。”彥卿輕聲呼喚著諦聽。
彥卿剛走嵐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原地,掃了一眼地上的身影。
隨后,祂的身影再度消失,跟了上去。
不久,彥卿和諦聽追蹤到一處僻靜之地。
只見一個白藍漸變發(fā)色的女子背對他們,正被數(shù)個豐饒孽物包圍。
彥卿見有人遇險,心中一急,提劍便上,大聲喊道:“喂,你別慌,我這救你出來!”
彥卿身形靈動,直取其中兩個孽物。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一道月華般的冷光。
那女子身形未動,只手腕輕轉(zhuǎn),圍攻她的三個豐饒孽物便如冰雕碎裂,悄無聲息地倒下,連掙扎都沒有。
彥卿幾個回合解決了眼前的敵人,這種程度的豐饒孽物對他而言不算什么。
他收劍轉(zhuǎn)身,準(zhǔn)備接應(yīng)那女子,卻見她仍靜靜站在原地,包圍她著的豐饒孽物們都全倒在地上。
“怪了?這幾個是什么時候倒的?”彥卿一愣,方才他分明只對付了兩個。
就在他想蹲下檢查時,那女子緩緩開口:“多謝你出手相救,小弟弟?!?/p>
彥卿點點頭,說道:“份內(nèi)之事。羅浮的港口封鎖了,你怎么還一個人在這兒?”
女子解釋她隨一艘商船而來,只為與老友一敘,不料到羅浮這么兇險。
彥卿告訴她來得確實不巧,仙舟正逢變故。
雖然為禍的建木已經(jīng)被帝弓司命親手處理,但藥王秘傳的余孽仍在四處流竄。
不過他補充這些將軍會很快解決。
他看著女子轉(zhuǎn)身,這才看清女子全貌,眼上覆著黑綢,原來她看不見。
“我叫彥卿。你呢?”
“鏡流,來自蒼城?!?/p>
蒼城?沒聽說過。
彥卿心思轉(zhuǎn)動,這女子來歷不明身手莫測,絕不簡單。
護送是假,看管是真。
如此人物,放任不管,才是失職。
“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去碼頭吧。”彥卿說道。
一路上彥卿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觀察鏡流上。
途中又有幾個不長眼的豐饒孽物從暗處撲來。
彥卿劍出如風(fēng),干凈利落地將來敵釘死在地上,但他的余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身后的女子。
鏡流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仿佛一個真正需要人保護的盲眼弱女子,對周遭的廝殺充耳不聞,偶爾點評一下,直到二人抵達了碼頭。
彥卿仔細查看完舵航儀上留下的記錄,心中對刃的去向已有了大致的眉目。
他轉(zhuǎn)過身面向鏡流,臉上的客氣已經(jīng)收斂。
“好了,我的事辦完了。該送姐姐去安全的地方了?!?/p>
“云騎駐地也算不上安全吧。”
彥卿點頭:“對,所以不去云騎駐地,而是直接送你去幽囚獄,包吃包住,還有重兵護衛(wèi)者,絕對安全?!?/p>
在遠處觀看到嵐也點頭,是啊,挺安全,但也挺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