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為何不與我說？”任清河紅著眼眶，一雙手顫抖的扶著我的肩膀，眼里的冰冷在破敗。
我咯咯的笑出了聲。
若不是有問心臺，誰能敢信，披著仙人外衣的會是一個惡魔。
誰能信我的話？
“清河，你不要被她誤導了，縱使仙人看在她獻身的份上放了你師傅他們，可也不能洗脫她殺了他們的事實?！?/p>
般畫厭惡的視線劃過我，出聲提醒著任清河。
“我是真沒想到上界的仙人會是這個樣子?！币晃恍尴烧叩椭^，似還未從沖擊里出來。
“她對師門付出如此之多，這滅門怕是還有內情?！?/p>
“仙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看她就是在故意誤導我們?！?/p>
“你居然敢質疑問心臺，你不要命了。究竟怎么樣，再讀取一次記憶不就知道了嘛！”
我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目光遠眺，還是未見到我要等的。
“清雪，就是仙人來也不過只能扛得住五次問心臺的讀取，再有兩次，你就會魂飛魄散的。”
任清河低頭對上我的眼睛。
“你有冤屈的對不對？你告訴我，我替你洗清冤屈不好嗎？”任清河的語氣里帶著哀求。
我看著他彎了彎眼眉，伸出的手在快要觸及他的眉眼時，又落了下來。
我跌跌撞撞的走到問心臺的中央，仰著頭迎接我的第四次記憶的讀取。
這一次記憶的讀取比以前的都要痛，我早就破敗不堪的身體，終于扛不住，一口血濺在任清河素白的孝衣上，問心臺投影著任清河背著包袱下山歷練的背影。
記憶中的我依依不舍的望著任清河的背影許久，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才轉身往山門走。
師傅今日一反常態(tài)，以往師傅最是不修邊幅，講究一個自在。
可是今晚的師傅，穿的端莊隆重，師兄給他的佩劍擦的锃亮，師姐穿著她最愛的流仙裙，一雙眸子溫柔而堅定。
“師傅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我惴惴不安的問師傅。
“小清雪，后山去過嗎？”
師傅沒有回答我，卻問了我一句不相干的話。
“后山不是禁地嗎？我從未去過?！蔽覕Q著眉，不解師傅為何如此問。
“那里面都是師傅養(yǎng)的魔，現(xiàn)在東窗事發(fā)了，我們已走投無路，小清雪你與清河是干凈的，你倆要好好的活著?！?/p>
我被師傅的話震在原地，不可置信。
“那，幾年前的魔也是您放出來的嗎？”我喉嚨發(fā)緊。
我仿佛又回到了六歲那年，整個余家村除了我再沒有一個活物。
我的阿娘被咬去了腦袋，我的阿爹沒了半邊身子，護著我的姐姐被魔吃的只剩了一只鞋子。
“小清雪，師傅對不起你?！?/p>
他說的明明是真相，可我還是先想到的是質疑。
我不信一個疼了我這么多年的人會是養(yǎng)魔人，怎么會呢？
“小清雪，若是這樣你可信了？”師傅的面目開始變得猙獰，一對魔角出現(xiàn)在他的頭上。
我驚駭?shù)牟挥勺灾骱笸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