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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咬著下唇,
“我沒有犯罪,也不是自愿嫁給李瘸子的?!?/p>
我扯開旗袍的衣領(lǐng),露出駭人的淤青。
在場的人倒吸一口涼氣,記者對準傷口按著相機快門。
我深吸口氣,痛苦地皺著眉,回憶起那天的點滴:
“那天晚上,李瘸子找到我家,提出驗貨,我爹同意了?!?/p>
“他強迫我,我不從,他就打我,腰上,背上,就連大腿里都不放過,直到我拿著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問他想不想娶一個尸體,他才放棄?!?/p>
“臨走前,他怕我反悔,扯下我的內(nèi)衣說是證據(jù),要是我敢不嫁給他,他就找到我學(xué)校,跟所有人說,我是被男人玩壞的婆娘?!?/p>
淚光里,我哽咽著看向李警官,
“這就是他口中的自愿?!?/p>
“要么嫁,要么死,我該怎么選?”
我逃跑了,從房梁上的通風(fēng)口爬了出去。
我顧不上被刮流血的腿,拼命跑著,終于到了山下的公路,卻被村醫(yī)帶了回來。
我爹愧疚地往村醫(yī)手里塞著煙,
“麻煩了,麻煩了,明天可得到場喝喜酒。”
李昂揚打著游戲,對我譏誚道:“傻了吧?山下都是咱村的人,就怕一不小心讓你逃了,我還怎么買房子?”
他們又把我鎖了進去,這次腳腕上都掛了鐵鏈。
和我媽一樣。
筆錄室里,我顫抖地伸出手,捧起空氣,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我開心瘋了,我以為馬上就可以擺脫窒息的家庭了。”
“可為什么呢?為什么一轉(zhuǎn)眼我連去上學(xué)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為什么我就要嫁給一個殘疾的陌生男人?為什么我再怎么努力,就是逃不出去?!”
“就因為我是女孩?就活該像泥土一樣爛在大山里嗎?!”
我重重捶著桌子,嗓子啞得不成樣子。
記者憤怒地握緊了相機,把錄音筆朝我又推了推。
女警官把我攬在懷里,輕輕撫著我的背安慰著。
她身上是好聞的洗衣粉味,是我想象中媽媽的味道。
而我媽身上從來只有騷臭味。
只有李警官冷漠地看著我,揚起一張照片,上面是一處三寸長的刀傷,皮肉外翻。
“這怎么解釋?你動手砍了李昂揚,我們找到了那把刀,上面的指紋和血跡和李昂揚的口供吻合?!?/p>
“你恨他阻攔你上大學(xué),就想殺他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