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發(fā)一言,只用一個冰冷的看死人般的眼神,就讓他所有的咆哮都卡在了喉嚨里。
蕭塵的視線在我與蕭寒之間來回掃過,眸色沉沉,看不出喜怒。
突然!他猛地一拍龍椅扶手,發(fā)出震天巨響。
“夠了!”
雷霆之怒,席卷整個金鑾殿。
“好一個栽贓陷害!”
蕭塵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癱軟在地的蕭寒。
“霄王蕭寒,構(gòu)陷中宮,意圖霍亂朝綱,其心可誅!”
“傳朕旨意!”
“奪去霄王協(xié)理政事之權(quán)!罰俸三年!閉門思過!”
“另,著宗人府即刻將霄王拖出殿外,杖責三十,以儆效尤!”
杖責三十?
蕭寒猛地抬頭,滿臉驚駭欲絕。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皇兄!不要!臣弟……”
“堵上他的嘴,拖出去!”
蕭塵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
侍衛(wèi)沖上來,用破布塞住蕭寒的嘴,將他像拖死狗一樣拖出了金鑾殿。
滿朝文武,噤若寒蟬。
蕭塵的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怒意散去,只剩一絲復(fù)雜。
“皇后?!?/p>
“臣妾在?!?/p>
我俯身。
“治下不嚴,險些被奸人所害。你,也有過失。”他頓了頓,聲音緩和下來。
“念你受了驚嚇,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暫且交由內(nèi)務(wù)府。你就在鳳儀宮好生休養(yǎng),安撫心神?!?/p>
“臣妾遵旨。”
明為保護,實為禁足。
蕭塵,我的好夫君。
你終于開始忌憚蕭寒,也開始重新審視我這枚“棋子”的價值了。
回到鳳儀宮,我遣散眾人,只留下桂嬤嬤。
“嬤嬤,做得很好?!?/p>
桂嬤嬤腿腳發(fā)軟,臉上卻滿是后怕的激動。
“能為娘娘分憂,老奴萬死不辭!”
我扶住她,目光越過窗外那盆徹底枯死的墨蘭,望向遠處。
巫蠱案后,鳳儀宮被一層無形的死寂籠罩。
所有人都以為我被奪權(quán)禁足,是陛下的懲戒。
只有我清楚,蕭塵只是將我這枚失控的棋子,從棋盤上暫時拿起。
他要將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用他那雙最銳利的鷹眼,一寸寸地審視,看穿我偽裝下的每一分真假。
這比在朝堂上被百官注視,要兇險萬倍。
我斜倚在窗邊的軟榻上,指尖輕輕劃過那盆已經(jīng)徹底枯死的墨蘭。
枯萎的葉片,像我前世的枯骨,一碰就碎。
“嬤嬤?!?/p>
我輕聲開口,聲音里不帶一絲溫度。
“從今天起,本宮要‘病’了?!?/p>
桂嬤嬤心頭一緊,屏息肅立。
“這病,要病得急,病得重?!?/p>
我轉(zhuǎn)過頭,平靜地看著她。
“要腹中絞痛,四肢無力,日漸憔悴?!?/p>
“要像一盞油燈,在所有人面前,一點點耗盡燈油,直至熄滅?!?/p>
前世我承受過的所有凌遲般的痛苦,這一世,我要在自己身上,一刀刀地,重新預(yù)演一遍。
我要讓蕭塵看見。
讓整座皇城都看見。
皇后蘇清月,正在被人用最陰毒的手段,一步步推向死亡。
“老奴明白。”桂嬤嬤的眼中,燃起決絕的火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