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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丞的白月光患上產(chǎn)前抑郁。
只因她想看鮫人唱歌,楚丞便帶我年僅五歲的兒子出海。
途中游艇撞礁需要卸重,兒子不幸抽中短簽,被楚丞無情扔進(jìn)海里。
我在電話里拼命哀求。
“小然出生后始終待在岸上,鮫人特征早已退化…沒法在水里呼吸,他會死的!”
可楚丞卻不以為然。
“你唬我呢!小然送我保平安的金鱗,我還戴在身上…游泳是鮫人天性,再不熟練最多也是嗆兩口水。”
“再說,簽是他自己抽的…只有我會開船,難不成還要夢夢大著肚子跳進(jìn)海里嗎?”
后來,我抱著小然的尸身重新沉進(jìn)海底。
臨走時給楚老爺子留了封信。
“楚家對我有恩,我泣珠999次為楚丞保命,更為他誕下救命靈童。”
“可他冥頑不靈,害我哭干眼淚,將小然扔進(jìn)海底溺斃…從此我與楚家恩怨兩清,楚丞是死是活再與我無關(guān)?!?/p>
——
撈起小然尸身時已迫近深夜。
楚老爺子派來的搜救隊換了三波。
“家屬節(jié)哀吧!”
搜救對象搖搖頭,“孩子已經(jīng)走了,就別白費力氣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復(fù)蘇了…”
“哎,怎么能在漲潮季節(jié)下海游泳呢?”
“他是被人扔下去的!”
我蹭地直起身雙腿發(fā)軟,渾身像針扎一般疼痛。
在搜救對長驚詫離去的目光中,被楚老爺子伸手扶住。
“你放開!”
從胸口沖出的怒吼差點將我擊碎,“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楚家!報恩報恩,報得連兒子都沒了!”
“我千叮萬囑,小然不能靠近深水域…楚丞倒好,帶孩子上船給那賤人唱歌助興…”
“結(jié)果船身超重,他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小然!”
我捂著臉干吼,眼眶里卻流不出一滴淚。
淚鮫族的眼淚,可以化成治愈傷口的珍珠。
六年前楚丞重傷瀕死,我哭干眼淚保住他性命。
后來以防他再遇險無人救治,更是為他誕下小然這個續(xù)命靈童。
“若汐,這事兒是我們楚家對不住你…我會替你好好教訓(xùn)楚丞,絕不容許那賤人進(jìn)門!”
“現(xiàn)在你最重要的就是保養(yǎng)好身體,小然的后事我會全權(quán)負(fù)責(zé)…”
沒等他的話說完,便被遠(yuǎn)處沙灘上的呼喊聲打斷。
“楚然小朋友在嗎?”
“楚先生叫了跑腿送姜湯、毛毯和干凈的衣服來!”
循聲望去,那人提著東西快步靠近。
楚老爺子趕忙用身體擋住他的視線。
“孩子沒事吧?”
“沒事沒事?!蹦腥速r著笑臉,“就是游累了,躺沙灘上休息休息?!?/p>
“東西給我吧?!?/p>
跑腿小哥沒多逗留,我看著面單上的時間啼笑皆非。
小然是黃昏被扔下海的,楚丞十點才下的訂單。
“有什么可掩飾的?”我冷哼道,“怕被人知道,你兒子是殺人兇手嗎?”
“殺的還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若汐…”
楚老爺子面露難色,“我好不容易才生了楚丞這根獨苗,你總得顧及楚家祖宗的顏面…”
“顏面?你們?nèi)祟惥椭李伱?!?/p>
“楚丞勾搭上那賤人時,你跟我說顏面…賤人懷孕鳩占鵲巢,你又跟我說顏面…現(xiàn)在他們害死小然,你還有臉跟我說顏面?”
“那我和小然呢?誰顧及過我們?”
“楚國超你可別忘了!當(dāng)初是誰在海邊跪了三天三夜求我上岸的?”
那年楚丞剛滿七歲。
便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要命的血光之災(zāi)。
樓頂?shù)恼信圃衣洌貍杳陨裣呻y救。
而我淚鮫一族得以棲身在這片海域,是仰賴楚家先祖保護(hù)生態(tài)禁漁的善舉。
感念其誠心,我決定陪楚丞走完這一生。
沒曾想?yún)s在二十年朝夕相對中,漸漸愛上了這個胸懷偉略又富有愛心的男人。
得知我來意后,楚丞更視我為珍寶。
我們跟普通人一樣戀愛結(jié)婚,直到六年前那場車禍。
他醒來后失去記憶,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再信我愛我。
還跟黎夢勾搭成奸,堂而皇之把人接進(jìn)家中。
“若汐,算我這把老骨頭求你了!”
楚老爺子撲通跪倒在我面前,“算命先生說楚丞八字帶傷煞,四柱滿布血刃…今年三十歲生日前會有大劫啊!”
“你就留下來救救他吧!”
我猛力甩開男人的手,“小然已死,縱然我本領(lǐng)通天也無力回寰。”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能把楚家那棵靈木移走,讓小然躺進(jìn)樹洞汲取養(yǎng)分,興許還有復(fù)活的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