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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鮫神廟突然起火。
緊接著有人往海里投毒,整片海域都被污染。
當我從蚌殼里驚醒,靈樹已然枯得只剩根須。
挖開晶泥,小然即將重塑好的肉身瞬間腐爛。
我心痛難當,驟然昏死過去。
再醒來時,族老和南溪都圍在蚌殼邊。
“若汐,你節(jié)哀吧!”
族老嘆口氣,“昨夜,城中好幾座鮫神廟被燒毀,我們趕過去查看情況時,便有人趁著海域無人看守,往水中投了劇毒?!?/p>
“幸好族人反應夠快迅速撤離,可靈樹根深蒂固,小然他…”
說到這兒,族老抹了把淚,再也說不下去。
我只覺胸口燃起熊熊怒火,眼眶酸澀卻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是誰?”
南溪怔了怔,“人已經(jīng)抓到了,剛剛族人把她押去了附近的鮫神廟。”
“帶我去!”
——
我沒猜錯,果然是黎夢。
她小腹平平,早沒了先前盛世凌人的跋扈模樣。
“看什么!”
見是我,女人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幸虧南溪眼疾手快兜胸就是一腳。
“是你火燒鮫神廟斷掉小然香火,然后往海里投毒藥死靈樹的?”
“是又如何?”
黎夢扯起嘴角,笑得滿眼是淚。
“我的孩子沒了,自然要拉著你的孩子陪葬!”
我哽了哽。
“你自己沒顧好肚子,跟我小然又有什么關系?”
“都怪你!”
黎夢猛地抬眸,眼里布滿紅血絲,“要不是你,楚丞不會在深夜將我趕出家門!”
“我不會遇到劫色的歹徒,孩子也不會因為粗暴對待而流產(chǎn)!”
“更不至于染上臟病,這輩子都毀了!”
“我落到今天這地步,全是拜你所賜!你到底給楚丞下了什么藥,為什么他被雷劈過醒來后,突然就不要我們母子了?”
黎夢的話讓我心驚。
我沒想到短短幾天,居然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
“別用那種受害者的口吻跟我說話!”
“你以為你有多痛苦?可知六年前你遇見楚丞時,他才剛失憶…忘掉的是我們多年的感情,我才是三人行里最痛苦的那個!”
“他…失過憶?怎么會?”
黎夢張了張嘴,怔忡落淚,“所以,你說的那些渾話都是真的?”
“你真的為救他哭干眼淚?小然也是你為他生下的救命靈童?”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是他最愛的女人?”
“你們就是怪物!怪物!”
女人怔愣半晌,猛地從桎梏中掙脫出來,齜牙咧嘴地朝我撲來。
就在她即將抓到我的瞬間,一抹寒光閃過。
她手里不知何時多了把尖刀。
“去死吧!去給我的孩子陪葬!”
我心想不好,咫尺距離根本躲閃不開,只得認命似的閉上眼。
做好了陪小然走黃泉路的準備。
耳畔傳來骨肉分離的悶響,溫熱液體濺在臉上。
顫抖著睜眼,只來得及握住男人無力垂落的手。
“楚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