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來,向車庫沖去:“我這就去醫(yī)院,去證實這一切都是姜眠的謊言!”
一路疾馳到了醫(yī)院,陸時璟拉住從他身邊經(jīng)過的每一個人:“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很漂亮很乖巧,穿著一身白裙子……”
大多數(shù)人都搖頭避開,只有一個小護(hù)士眨眨眼詢問:“你說的女孩,是不是叫陸綿綿?”
“是啊,你見過她?”陸時璟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般抓住小護(hù)士的手,焦急地詢問:“她在哪里?她還好嗎?是不是還活蹦亂跳的?”
小護(hù)士遲疑地看了他一眼,開口道:“跟我來吧?!?/p>
電梯一路向下,去到負(fù)一層。
門開了,陸時璟跟著小護(hù)士走出來,面色變得更加蒼白。
他勉強(qiáng)笑道:“護(hù)士,這里不是停放尸體的太平間么?綿綿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她平時最怕這些,你是不是搞錯了?”
小護(hù)士推開太平間的門,從一排柜子中拉開了其中一個。
指著蓋著白布的尸體,嘆了口氣道:“沒有錯啊,那個可憐的女孩就在這里?!?/p>
“不!”陸時璟搖著頭拼命后退,他雙拳緊攥,身體僵硬,他一路退到門口,嘴里不停否認(rèn):“不會的!綿綿她怎么可能……”
“她被幾百片玻璃扎穿身體,流血過多而死。”小護(hù)士輕嘆著,將蓋在尸體上的白布掀開:“其實那些玻璃也沒有扎到什么要害,要是早一點(diǎn)送到醫(yī)院,她可能還有救。”
綿綿蒼白毫無生機(jī)的面孔,猝不及防地映入陸時璟的眼底。
他顫抖著手,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撫摸面前宛如沉睡的女孩。
他想起姜眠曾打給他的求救電話,她說綿綿快死了,求他讓司機(jī)將綿綿送去醫(yī)院。
那時,他以為這又是那女人見不得他陪嬌嬌,所以耍的陰謀詭計。
所以他把電話掛了,他想著給那個惡毒的女人一掉教訓(xùn)!
如果,如果那時候……他信了她,那綿綿是不是還能救回來?
那時的他,掐斷的,是女兒唯一的生機(jī)?。?/p>
他怎么會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
“嗨,說起來這女孩也是命苦,死了也不得安寧,所有器官都被她那黑心的父親賣給有錢人,讓她連全尸都無法保存?!?/p>
“你說什么!”陸時璟感覺一道天雷再次將他從頭劈到腳。
他的腦子嗡嗡作響,只剩下那句:“所有器官都被她那黑心的父親賣給有錢的病人”,他什么時候這么做了?
“是女孩的奶奶和嬸子拿出她父親簽字的遺體捐贈書,讓我們把她的器官全部摘取出來的?!?/p>
“可憐女孩致死,手都捂在裝著華清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的口袋上,她媽媽說,她是想將錄取通知書第一個拿給她爸爸看的。”
陸時璟顫抖的手,慢慢伸向綿綿的口袋。
一張薄薄的紙,疊的整整齊齊,可見女兒對這份錄取通知書的重視。
可如今,這張通知書已經(jīng)被鮮血粘成一團(tuán)。
即便陸時璟再小心翼翼,也無法將它完整的打開!
“綿綿!”男人顫抖的聲音呼喚著女兒的名字,可是曾經(jīng)只要他隨便叫一聲,就會歡天喜地地跑到他面前的女孩,此刻再無法回應(yīng)他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