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晴下班之后,立即趕到醫(yī)院,將有傷在身的孫一鳴送到租住的公寓。
在裝修成‘全季酒店’風格的公寓里,周雨晴盡心竭力地照顧孫一鳴。
她看著孫一鳴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不得不承認,確實很心疼。
同時也對丈夫懷揣著巨大的成見,非常不滿。
孫一鳴躺在潔白如雪的被褥上,虛弱抓住正欲走向廚房的周雨晴,說道:“我心里面可真是過意不去,喝酒誤事啊,不小心讓彬哥誤會了,我猜他應該很生氣吧?”
周雨晴一聽,蹙了蹙秀眉,嘆了一口氣,在床邊坐下,柔聲道:“說心里話,我很內(nèi)疚讓你遭受到了這么大的委屈。一鳴,你怎么這么好呢?善解人意,心胸寬廣,完全不追究這件事。”
“宰相的肚子里能撐船嘛。”
孫一鳴咬牙捧起打著繃帶的大腿,單薄的身體悄然間翻轉(zhuǎn)過來。
然后將頭枕在周雨晴那白嫩修長的肉絲美腿上,彎曲手臂,緊緊摟住溫暖綿軟的纖腰,繼續(xù)道:“不過退一步來說,彬哥實在太不應該。像他這樣,過分的敏感,對伴侶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長期下去,這哪能行呢?”
“唉……”
周雨晴不由輕撫起孫一鳴的瘦削面龐,有點寵溺的笑道:“你好可愛,真的好乖啊?!?/p>
孫一鳴的手指在芳香四溢的肉絲上輕輕摩挲,大膽提出要周雨晴躺下來,抱著自己休息!
孫一鳴有氣無力的說道:“雨晴,我太難受了,哪里都疼,你把鞋子脫掉陪我躺一會兒好嗎?你……你……抱抱我唄……”
說著他的臉離開了肉絲美腿,抬起頭楚楚可憐的跟周雨晴對視。
周雨晴愣了一下,于是便懷揣著巨大的愧疚與寵溺,“啪嗒”一聲將高跟鞋放在地上。
玉手摟著他的肩膀,猶豫再三之后,緩緩躺了下去。
“終于能舒服一點了。”孫一鳴就像一只受傷的鳥兒,可憐巴巴。
深深依偎在溫暖香甜的懷抱里。
周雨晴下意識往身后躲了躲,盡量跟孫一鳴保持著距離。
突然孫一鳴一聲嘆息,道:“依我看,回頭還是向彬哥解釋清楚,我不想影響你們倆之間的感情。我知道的,彬哥其實并不是蠻不講理的人?!?/p>
周雨晴不禁是哼了一聲,淡淡的道:“就他???他如果能有你一半這么好,我就燒高香了?!?/p>
在她看來,丈夫哪能趕得上乖巧懂事的男閨蜜?。?/p>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就是這么大!
“別搭理他,一提起他我就生氣?!敝苡昵鐨鉀_沖的說道。
“好呀,嘿嘿!無論什么事情,我都聽你的,我最聽話了?!睂O一鳴陽光開朗的笑道。
周雨晴望著他這明亮而又璀璨的雙眼,一時間不禁有點看呆了。
過了一會,孫一鳴順勢將棉被掀開,準備蓋在兩個人的身上。
周雨晴立刻起身,精神有點恍惚,急切的說道:“好受點了吧?你好好躺著,我去廚房給你煲湯?!?/p>
“額,好……好?!?/p>
雙手緊抓被角的孫一鳴怔了怔,眼睜睜瞧著周雨晴下地穿鞋。
即將煮熟了的白天鵝就這么飛走了。
他臉上的陽光笑容儼然變了點味道,變得有點陰森,甚至有點詭異。
如是朗朗晴空之中,那一抹潛伏在白云背后的零星陰霾。
鬼使神差,不易被人察覺。
……
與此同時。
如血殘陽。
鄧文彬轉(zhuǎn)動著方向盤,將轎車停靠在前方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柏油馬路邊。
剛將幾個拼車的乘客送到指定地點,臉上已經(jīng)滿是倦意,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不斷滴落下來。
今天生意不錯,如果換作平時,鄧文彬一定是充滿干勁,連晚飯都不用吃,持續(xù)駕駛到夜深。
但他卻斗志全無,就像一個人失去了主心骨,干什么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著手機相冊里,妻子的那些精美自拍照,毫不猶豫的按下刪除。
“唰”的一聲,盡歸回收站,瞬間煙消云散。
他和妻子從逐漸開始疏離,感情一路惡化到現(xiàn)在,彼此之間的距離、隔閡已經(jīng)越來越大。
或許冥冥之中,月老手中的紅線已然斷裂,等到紅線徹底繃斷,這場婚姻也就走到盡頭了。
就現(xiàn)階段來看,這種趨勢已經(jīng)非常明顯了。
也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才極為反常的喪失了努力工作的動力。
他心想,半年前那孫子剛來到濱江市的時候,自己出于周雨晴在國外留學期間,那孫子對周雨晴學業(yè)和生活上的種種關(guān)照,當時是比較感激的。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更何況那孫子出錢出力的,周雨晴也確實因為他而受益不小。
畢竟當時自己和周雨晴將對方當做恩人看待,對那孫子也是敬重的心理更多一些。
結(jié)果后來可倒好,一、兩個月之后,隨著周雨晴跟那孫子整天低頭不見抬頭見,那孫子搖身一變,直接變成了周雨晴的男閨蜜。
兩個人的感情火速升溫,發(fā)展成為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
這也就導致,鄧文彬的內(nèi)心很不是滋味了。
愛情都是排他的,在簡單純粹的二人世界里,出現(xiàn)了其他男人,這讓當事人怎么想?
本來以為妻子是能夠拎得清的,點到即止,大差不差也就行了,哪知道在后面的幾個月里,妻子和那孫子卻是越來越過分。
無論家里有什么事,自己在干什么,妻子都可以不管不顧,放下手頭一切的事情去找那孫子。
就這樣,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時光飛速流逝。
期間鄧文彬和周雨晴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由于彼此從小就在一起,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所以吵到太激烈的時候還能稍微控制住。
一直到昨天,他們倆摟摟抱抱、打情罵俏!
長期壓抑在鄧文彬心中的恐懼與憤怒,終于徹底爆發(fā)了。
萬一他最害怕的事情成為現(xiàn)實,他媽的,妻子和那孫子偷偷的去吹空調(diào)了,那可該怎么辦?
昨天鄧文彬當著妻子的那群校友暴揍那孫子,其實也有一定重振夫綱的用意,同時讓那孫子身邊的人知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他非常清楚,自己這么做一定能讓妻子和那孫子知道知道,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下場。
就像他當時說的:敢給老子戴綠帽子,大不了就同歸于盡,下輩子一起去里面吃牢飯,將牢底坐穿。
鄧文彬長吁了一口氣,整個人如墜冰窟。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異常聒噪的響了起來。
鄧文彬看著來電顯示,目光中閃過一抹驚詫,忙不迭按下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