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司宸站在拉薩機場的出口,高原的冷風灌進他的衣領,刺得皮膚生疼。
他攥緊手中的照片……那是蘇星奈學生時代的笑臉,明媚得像是從未被這個世界傷害過。
自從昨晚得到了私家偵探的最新消息,查到蘇星奈來了拉薩后。
他再也克制不住內(nèi)心的情緒 ,訂了最早的一班機票,不顧一切的找了過來。
“白總,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當?shù)氐南驅(qū)Ш退郊覀商??!敝淼吐晠R報,“江封宴帶著蘇小姐在西藏活動頻繁,但具體行蹤很難鎖定。”
“加錢?!卑姿惧返穆曇羯硢?,“只要有人能提供她的準確位置,給多少錢都可以……”
助理欲言又止,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點頭離開。
白司宸站在轉(zhuǎn)經(jīng)的人群中,目光掃過每一個戴著口罩的女性。
他攔住一位年邁的藏族老阿媽,掏出照片,聲音顫抖的詢問,:“您見過這個女人嗎?”
老阿媽搖搖頭,他卻固執(zhí)地塞給她一疊鈔票:“如果有消息,隨時聯(lián)系我。”
這樣的場景這幾天重復了無數(shù)次。
大昭寺的經(jīng)筒旁、八廓街的甜茶館、甚至偏僻的藏民家中。
他的尋人啟事貼滿了拉薩的街頭巷尾,可蘇星奈就像一滴水,徹底融入了高原的藍天。
黃昏的納木錯湖湖面泛著金光,白司宸獨自站在岸邊,手中握著那枚翡翠戒指。
“星奈,”他對著湖水喃喃自語,“你到底在哪里……”
恍惚間,他仿佛看見蘇星奈笑的眉眼彎彎的在和他打招呼,可當他沖過去時,只有經(jīng)幡在風中獵獵作響。
向?qū)Ц嬖V他,曾有游客在納木錯見過一對形似江封宴和蘇星奈的男女,但等他趕到時,早已人去湖空。
“繼續(xù)找!”他紅著眼怒吼,嚇得向?qū)нB連后退。
白司宸跪在佛前,額頭抵著冰冷的地磚。
“施主,執(zhí)念太深,終成心魔?!崩仙藝@息。
“我只要一個贖罪的機會……”他的聲音哽咽,“哪怕她恨我,我也想親口對她說一句對不起?!?/p>
僧人搖頭,緩緩開口:“那位女施主前日來過,捐了全部財產(chǎn)給孤兒院和貧困山區(qū)的女童。她說往事早已煙消云散,此生緣盡,不必再尋。”
白司宸猛地抬頭,心臟像是被利刃貫穿。
深夜的旅館房間里,白司宸蜷縮在角落,手中攥著蘇星奈曾經(jīng)送他的懷表。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他想起她熬夜為他織圍巾,手被扎出了了一個個小血孔,卻被他隨手丟進垃圾桶里。
想起她在暴雨中等他回家,最后被雨淋到發(fā)起高燒,自己卻陪著溫林依參加晚宴。
想起她被拍賣時絕望的眼神,像個物品一樣手足無措的被扔在展示臺上,而他只是冷漠地轉(zhuǎn)身離去。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他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淚水砸在地板上。
手機突然震動,偵探發(fā)來消息:【白總,有人拍到江封宴的車今早前往羊卓雍措!】
白司宸猛地站起身,撞翻了椅子。
當他趕到時,只看見湖邊的瑪尼堆上放著一束雪蓮花,花下壓著一張字條:
【白司宸,放過我吧?!?/p>
筆跡娟秀,正是蘇星奈的手書。
他跪在湖邊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驚飛了一群候鳥。
遠處的山巔上,江封宴撐著黑傘,為身旁瘦弱的女子擋住風雪。
“要見他嗎?”江封宴輕聲問。
蘇星奈搖了搖頭,轉(zhuǎn)身走向更遠的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