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寧昭和江臨相識于兩年前。
那時,她剛?cè)ム彸恰?/p>
雖然手中有了銀票不至于在這里寸步難行,但確實沒有那么容易,沒有一個認識的人,處處討不到關(guān)系,很長一段時間里,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江臨是她遇到的第一個愿意同她說話的人。
后來慢慢的,就熟識了起來。后來的江臨也說過她,一個小姑娘家家人生地不熟就敢跑到這里來說要開醫(yī)館,且不知要打通多少關(guān)系,連租賃商鋪都不知如何與人打交道,真是“女中豪杰”。
但是寧昭卻覺得自己運氣很好,在最低落的時候遇到了江臨。
后來他們做了第一筆生意,她出錢,江臨成了她的幕僚似的存在,為她出謀劃策。
從選好地形,購買地皮,設(shè)計醫(yī)館房屋式樣,找相關(guān)官府印章批文,再到選拔醫(yī)館里的人,銀錢記賬等等,大事小事他都處理得很是妥當(dāng)。
最重要的是,江臨家世代從醫(yī),父親是太醫(yī)院的掌首,他毫不吝嗇地將自己的醫(yī)術(shù)也傾囊相傳。
她右手受傷后常常提個茶壺都費勁,是他日日陪著做康復(fù)的訓(xùn)練,尋珍奇草藥煎煮給她服下,到后面她的右手已經(jīng)恢復(fù)得與常人無異,雖不能好全,但是能再次施針時,寧昭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可以說,能走到今天,能有濟世堂,寧昭不能沒有江臨。
但是她從未想過,江臨竟然會喜歡上自己。
第一次雪落濟世堂的時候,在后院里,江臨對她說出來自己的心意。
寧昭愣住在原地好久好久,沒有說出任何話來。
從那天起,寧昭便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江臨。
可是江臨即便是察覺到了她的疏遠也并沒有放棄,反而是愈發(fā)主動,強烈洶涌的喜歡讓寧昭有些招架不住。
有一日寧昭便告訴了江臨自己和謝聞舟的事情,經(jīng)歷了這么多,寧昭坦白直言自己很長一段時間可能都無心情愛之事。
江臨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魯莽,而是換了一種方式。
他沒有再像從前那樣步步緊逼,卻也沒有打算放棄。
“昭昭,我會一直陪著你,等你心傷痊愈,到那時你是接受還是拒絕,我都毫無怨言?!?/p>
寧昭終于沒有了拒絕的借口,只能放任他留在身邊。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
到如今,她已經(jīng)下意識地會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找他,已經(jīng)完完全全習(xí)慣了自己的身邊永遠都會有他的存在。
隨著熱水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熱水燒好,寧昭拿過茶壺。
茶葉在沸水中沉沉浮浮,隨著茶水顏色的變化,茶香漸漸散開。
江臨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跟隨著她的動作而變化,看著她將泡好的茶推到自己的面前,看著她的耳畔漸漸升起淺淺的紅色,一時沒忍住,就輕笑出了聲。
“喝茶吧你?!彼龕佬叱膳貙⒉璞七^去,又小聲嘟囔了一句,“喝茶都堵不住你的嘴?!?/p>
……
華燈初上,謝府后院里,謝聞舟坐在寬椅上,兩邊侍衛(wèi)提著燈,余光映照在他看不出表情的側(cè)臉上。
而在他面前,是當(dāng)年和林晚棠在榭水亭與林家至交的其他世家的那幾位小姐,不過隨著林家的沒落,也都棄林晚棠而去,恨不得狠狠踩上她幾腳的人。
林晚棠還記得林家被削權(quán)那天,這些人對她冷嘲熱諷的嘴臉。
而此刻,這些人正匍匐在地,右手被碾得血肉模糊,痛苦哀嚎中夾雜著求饒的聲音傳入林晚棠耳中,讓她心中無比快慰。
可面上她卻故意裝出一副心軟猶豫的模樣,拉了拉身旁男人的手,“聞舟,這樣對他們會不會太殘忍了?”
她沒有看見,在被她碰到時,謝聞舟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
“殘忍?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只是償還應(yīng)該償還的罪孽,已經(jīng)便宜他們了?!彼渎暤?。
聽到這話,林晚棠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
她就知道,謝聞舟心里還是有她的,否則又怎么會因為她們對自己冷嘲熱諷了幾句,就將她們?nèi)甲チ似饋砗莺菡勰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