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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的血色極速的褪去，頃刻之間就慘白的像是一張紙。
警察還想說什么，顧延舟卻突然將文件一把撕碎。
“不，這絕不可能！”
顧延舟不肯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蘇見微就這么死了，還死無全尸。
明明早上他還偷偷去醫(yī)院看過她，那個時候她還在熟睡，鮮活又真實。
他只是離開了一小會兒，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顧延舟沖著警察大吼，“你們還沒找到人，怎么能說她死了？！你們就是這么敷衍家屬的嗎？！你們......”
“受害者已經(jīng)掉進海里一個半小時了！我們派的打撈船一無所獲！你自問，你能在海里憋氣一個半小時嗎？！還是車輛損毀，自身受傷的情況下？！”
警察沒慣著他，一聲怒吼打斷他的話。
顧延舟呆在原地，血液凍結(jié)。
憋氣一個半小時，沒人能做到。
更何況蘇見微連游泳都不會。
可是，可是......蘇見微怎么能就這么死了呢？甚至連最后一眼都沒讓他看到。
警察見慣了這種場面，看到顧延舟慘白的臉色，沒有和他計較，只是又拿來了一份文件。
“家屬先冷靜一下，簽好了再來找我們完成手續(xù)就行。”
遇難確認書五個黑色的大字好像針尖一樣刺入了顧延舟的眼睛，他的角膜極速的充血，泛紅，握著文件的指尖用力到開始顫抖。
遇難者的名字是：蘇見微，蘇星月。
蘇見微死了，還帶著她的植物人妹妹一起。
他之前對她說過的那些狠話都一一兌現(xiàn)了。
可是為什么他的心會這么痛？！痛的好像要死掉一樣？！
保鏢在一旁小聲開口：“顧總，我會繼續(xù)派人打撈，但那些人說，暗流會卷走遺體，撈到的可能性不大?！?/p>
“閉嘴！”
顧延舟的怒吼聲沙啞，喉嚨仿佛用力到淌出了鮮血，滿嘴的血腥味。
他雙目圓睜死死的盯著保鏢，“你想說，她就這么恨我，這么不想見到我，連死了都不想讓我看到她的尸首？！”
“我不是這個意思！”保鏢被嚇一跳，急忙解釋。
可雙目充血的顧延舟卻仿佛失了心智，踉蹌了一步居然笑出聲。
“憑什么，憑什么又是她來主導(dǎo)這一切，憑什么她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就算她現(xiàn)在真的死了，我也要看到她的尸體！”
“那我讓人繼續(xù)......”
保鏢話沒說完，顧延舟突然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向破損的圍欄，然后在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時候，噗通一聲跳入了大海。
入水的瞬間，海水從四面八方涌來，窒息。
顧延舟在咸澀的海水里拼命睜開眼，看向下方的那一刻，巨大的恐懼和無助包裹住他。
這里果然和警察說的一樣，漆黑一片，深不見底。
他不敢想，蘇見微帶著植物人妹妹一起掉下來的時候，該有多絕望。
微微，我來救你......
沒有絲毫猶豫，顧延舟在沒有任何潛水裝備的保護下，繼續(xù)潛向更深的海底。
只是每往下游一公分，他整個胸腔遭到的擠壓就更大，肺部更像是被一只巨大的鉗子夾住，無法收縮。
窒息感涌來。
好痛，全身都好痛。
意識模糊前，他似乎看到了蘇見微朝他游了過來。
他欣喜若狂，一把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