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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著離婚協(xié)議,回憶著過去十年的點點滴滴,早已泣不成聲。
只帶了幾件換洗衣物,和那張200萬的銀行卡,我坐上了飛往新海市的飛機。
新海市第一人民醫(yī)院,有全國最好的腎臟內(nèi)科專家。
三年前在婚禮上給我打電話的,正是這家醫(yī)院的專家王主任。
那時候王主任告訴我,婚后若沒有孕育子女,要滿足結(jié)婚三年才能給配偶換腎。
于是,我就這樣等了整整三年。
在三年的婚姻里,逃跑了99次。
每次背著葉澤遠離家出走,我都是來了新海市人民醫(yī)院。
王主任說,捐腎的人必須活著下手術(shù)臺。
我本身就有先天性心臟病,若是在換腎過程中發(fā)病死亡,那這個腎.源也沒有用了。
為了滿足換腎條件,三年來我接受了無數(shù)個檢查,做了無數(shù)個手術(shù),只為了手術(shù)順利。
這一切,我都不能夠讓葉澤遠知道。
我知道,他一定不同意我犧牲自己來救他的命。
但十年了,再不換腎,他會死的。
葉澤遠,我寧愿你恨我。
......
換腎手術(shù)被定在一周后,那天也是我們結(jié)婚三周年的紀念日。
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醫(yī)院做各種各樣的生化檢查,以防萬無一失。
可葉澤遠似乎并沒有打算放過我。
第一天,我做完刺穿檢查,葉澤遠發(fā)來他和助理喬依依的婚禮邀請函:
“林薔薇,我誠摯邀請你來參加我的婚禮,見證我的幸福!”
“依依說想要一個Q版婚紗照做迎賓牌,你畫好趕緊給我發(fā)過來!”
第二天,我做完血液檢查,手機里全是葉澤遠和喬依依的私.密床照:
“剛畢業(yè)的小姑娘就是年輕,床上技術(shù)比你有趣多了!”
“謝謝你成全我們!”
除了苦笑,我還能做什么呢。
刪掉這些令人心碎的消息,我又重新躺回檢查儀器上,任由一根根長針從我身體里反復穿刺。
久久收不到我的回信,葉澤遠愈發(fā)瘋狂:
“林薔薇,你裝什么死?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找到合適的腎.源了,大好前程等著我!”
“我和依依會過得非常幸福,她不會像你一樣傷我的心!”
“而你這樣忘恩負義的女人,這輩子都不可能等到有人捐心臟給你!”
我知道,這些年一次又一次的離家出走,帶給葉澤遠的傷害有多大。
但我必須要讓他對我徹底失望。
人不耗盡所有的期待,是舍不得說再見的。
葉澤遠,你說得對,你還有大好前程。
在醫(yī)院進行了三天全面檢查,王主任告訴我,我可以出院了。
這位年近半百的老太太,看我的眼神滿是心疼:
“你這孩子,就那么倔,自己身體就不好,吃那么多苦也不知道為了什么?!?/p>
“回去吃點自己愛吃的,等著周末回來手術(shù)吧。”
背過身,我看見王主任在偷偷抹眼淚。
很多事,大家心知肚明,都不必說出口。
以我的身體狀況,最多支撐到腎臟離開我的身體,就會徹底告別這個世界。
但這就足夠了。
買了張機票,我飛回了和葉澤遠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城市。
還有三天就要手術(shù)了,我想,再為他做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