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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知言與林攸攸一直到了晚上才回來。
他在林攸攸房間逗留許久,直到林攸攸紅著臉?gòu)舌林扑鰜?,他才帶著一臉意猶未盡的模樣離開。
回到主臥,霍知言背對許檸收拾衣物,“檸檸,你剛出院需要靜養(yǎng),這段日子我先去書房睡了。你也別擔(dān)心攸攸會(huì)影響到你的地位,我最愛的永遠(yuǎn)都是你,對她就是一時(shí)興趣,想知道究竟怎么樣才能打動(dòng)她?!?/p>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上了贊許,“對了,傭人說你把攸攸燉的湯都喝完了,做得很好,這樣才有霍太太大度的模樣?!?/p>
許檸靠在床頭,眼皮輕顫。
大度?
霍太太?
呵。
若是從前,她就算有個(gè)頭疼腦熱,霍知言都如臨大敵。
整夜守在她的床邊,一遍遍替她擦身降溫。
現(xiàn)在,他不僅親口吩咐傭人給她灌下令她喉嚨滲血的熱湯,還迫不及待地搬出主臥。
就是為了能夠毫無顧忌地去找林攸攸證明他那‘廉價(jià)’的真心吧?
“第三次了......”許檸無聲地咀嚼著這句話,“這是你為了向林攸攸獻(xiàn)出真心傷害我的第三次......”
“檸檸,你在說什么?”
“沒什么?!痹S檸慢慢走到書桌面前,“這一份是諒解書,我簽過字了,但律師說了,最好夫妻共同簽署?!?/p>
霍知言猛地轉(zhuǎn)頭,眼中的欣喜像刀子一樣扎進(jìn)許檸心里。
她還記得,結(jié)婚那日,霍知言舉著手捧花,穿過人群沖向她。
在漫天飛舞的玫瑰花瓣雨中,他看向她的眼神,也是這樣亮晶晶。
他三步并作兩步?jīng)_過來,連文件內(nèi)容都沒看就簽下名字:"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攸攸!"
直到房門被重重關(guān)上,許檸才顫抖著翻開文件。
藏在諒解書里的離婚協(xié)議上,霍知言的簽名龍飛鳳舞。
像極了他此刻奔向林攸攸的急切腳步。
霍知言啊霍知言,如果你不是那么心急想要替林攸攸拿到諒解書,如果你能多看一眼,還會(huì)簽下這一份離婚協(xié)議嗎?
可惜。
沒有如果。
......
第二天一早,許檸獨(dú)自去見了律師,交代他辦理離婚手續(xù)。
回程的車上,她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在心里默默倒數(shù):還有七天,她就能徹底離開這個(gè)牢籠了。
剛到家,別墅的大門‘砰’的一聲被撞開。
霍知言連鞋都沒穿好就沖了出來。
一見門口站著的正是許檸,他臉上的血色才回來一些。
他跨步上前去拉許檸,“檸檸,你去了哪里?”
許檸側(cè)身避開他的手,語調(diào)疏離,“家里呆得悶,我出去透個(gè)氣。”
霍知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心里莫名泛起一陣慌張。
許檸怎么會(huì)用這種冷若冰霜的口氣同他說話?
霍知言下意識想緩和關(guān)系,“是了,你住了那么久的醫(yī)院,是很悶的。今晚馬球場有比賽,主辦方讓我去開球,你以前不是也最喜歡看我開球的嗎?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許檸怕他追問自己方才的去向,忍著惡心任由他攬著自己走。
他們剛到車庫,林攸攸絞著手出現(xiàn),“霍哥,許小姐,什么是馬球呀?是騎在馬上打球嗎?真羨慕,我連馬都沒騎過,更不知道騎馬還可以打球?!?/p>
她的聲音十分嬌俏,還帶著一種天真的求知,“霍哥,你可以帶我一起去看看嗎?”
霍知言看了眼許檸,似乎有些猶豫。
林攸攸立刻咬著下唇,“我就知道,你害怕許小姐會(huì)生氣,你根本對我沒有......”
“誰說的?”霍知言立刻反駁,“好吧,那你一起來吧,但你到了馬場要小心點(diǎn),馬場的觀眾席很高的,你那么迷糊,別光顧著看比賽,不小心掉下去......”
許檸不想聽他與林攸攸的溫柔蜜語,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
馬場上,霍知言上場開球,林攸攸撐在觀眾席的欄桿上為他歡呼。
大屏幕上,導(dǎo)播將他們的特寫拼在一起,還配上惡俗的愛心特效。
許檸不想繼續(xù)惡心自己,轉(zhuǎn)身想去隔壁包廂。
身后突然響起林攸攸的聲音,“許小姐,你怎么不看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逼近許檸。
許檸警覺地想要避開她,卻因?yàn)槟_上打著石膏與鋼釘走不快,被她堵到了欄桿邊緣。
“你要做什么?”望著林攸攸虛假的臉,許檸后背泛起冷汗,“霍知言要回來了!”
場上爆發(fā)出一片歡呼,霍知言完成開球,正騎馬返回。
林攸攸重新笑的甜美,“是啊,霍哥要回來了。許小姐,你說霍哥回來的時(shí)候看見我和你一起摔下樓,是會(huì)先救你,還是先救我?”
許檸還沒回答,林攸攸突然伸手,“聽說你也知道了霍哥和我有個(gè)約定,他還欠我兩次的真心證明,這一次他要是先救我,就是通過了我第四次的考驗(yàn)了?!?/p>
電光火石之間,許檸腳下一空,林攸攸竟拽著她從二樓欄桿摔下。
“悠悠!”
遠(yuǎn)處的霍知言一夾馬腹,朝著她們飛奔而來。
墜落的那一刻,時(shí)間仿佛被拉長。
許檸看見霍知言毫不猶豫地調(diào)轉(zhuǎn)馬頭,看見他伸長手臂接住林攸攸,看見他們相擁的身影在塵土中漸漸模糊。
他先救的果然是林攸攸。
后腦傳來劇痛的瞬間,她忽然想起霍知言曾經(jīng)說過的話:“我會(huì)永遠(yuǎn)保護(hù)你。”
真可笑啊。
原來永遠(yuǎn),只有這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