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作惡多端,濫殺無數(shù)。
渡劫期后,我給自己算了一卦:殺師孽徒,破不死之身。
我連忙搶了一個徒弟,日日虐待。
誰料,我徒兒是魔皇,混入仙門只是為了尋找他的心上人。
那可太好了。
我抓住他的心上人,一劍貫入。
他終于撕去偽裝,在滾滾天雷下狂暴弒師。
可我死后,徒兒卻殺盡仙門與魔域,以數(shù)萬生靈祭我。
“萬魔窟,我去?!?/p>
吵得不可開交的議會大廳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訝異地轉(zhuǎn)過頭來,生怕自己聽錯了,再三詢問。
得到我肯定的答復(fù)后,各峰長老都夸我識大體胸懷天下蒼生,縱然有去無回,亦當(dāng)名垂青史。
宗主愁容盡去:“你曾在魔域與三千魔物交媾,至今魔痕未消,也算半個魔,的確是最好的人選。鎮(zhèn)魔法器還需煉制一日,錦璃,你可有未盡之事?”
我死死掐著掌心,才不至于讓自己當(dāng)場暴怒。
片刻后我丟出一張弟子命牌:“我死后,與徒弟淵沉解除師徒契約。”
宗主嘆息:“當(dāng)年這孩子本來就不愿拜你為師,是你非要拿護宗的功勞強搶,搶到手又不珍惜,以至于他對你毫無尊重更無信任,這次受傷閉關(guān),還特意避開了你,請求云湖為他護法。如今你能想通放手,為師很欣慰?!?/p>
我心中冷笑。
當(dāng)年我本無意出席收徒大會,可我給自己算了一卦,我這具不死之身唯有殺師證道的逆徒可破。
原想隨意挑一個,誰料宗主當(dāng)眾說我不配。
那我偏要搶最好的!
“你當(dāng)然欣慰了,云湖師妹的純陰之體才是最佳人選,可你們都舍不得她死!”我直接離席。
回到望月峰,師妹云湖坐在法陣中央,端的是一副出塵絕艷的神仙氣度。
一身血衣的淵沉面色蒼白,好像隨時要身死道消。
我指尖一點,直接進(jìn)入他的識海。
滿目的荒蕪之中,黑龍卷著云湖的手帕沉溺在情欲之海,不可自拔。
當(dāng)初第一次撞見這種事,我差點被淵沉的魔氣撕碎。
次數(shù)多了以后,淵沉已經(jīng)麻木了。
“先停一下,為師有任務(wù)要交代給你?!蔽页麃G了一顆石子。
黑龍不耐煩地悶哼著,許久才不不情不愿地化為人形。
他盤腿坐在湖心,雙眸緊閉,俊俏的眉眼和一絲不茍的衣服讓他渾身充滿了禁欲的清冷,仿佛方才難以自控的黑龍只是我的錯覺。
他的聲音尤其冷,像常年不化的冰:“師尊有何吩咐?”
“我與佛宗那幾個禿驢有五十年死戰(zhàn)之約,我要你現(xiàn)在就去替我赴約?!?/p>
淵沉撩起眼皮,齒縫里都透著冷:“徒兒存在意義,就是為了一次又一次替師尊收拾爛攤子?”
他一定在想,我往日究竟是做了多大的孽,才讓一向慈悲為懷的佛宗定下死戰(zhàn)之約。
我笑了笑,隔空扇了他一巴掌。
用了十足的力道,直將他的魂血打落了幾滴。
他看我的眼神越發(fā)怨毒,我卻笑得更加燦爛,傳音道:“你若不去,為師就讓全仙門都知道,劍宗新一代翹楚全仙門最出色的新秀淵沉,其實是個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