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沉瞎編著打斷:“我?guī)熥鹦逕o情道。”
事后,淵沉守著滿船的荷花,卻時不時偏頭看我,似乎有話說,卻開不了口。
直到大嬸口中的木靈根少年從我面前路過,我多看了一眼。
根骨的確不錯。
“喂!切磋一下!”淵沉直接將人攔住。
“徒兒,不可恃強凌弱?!?/p>
“我不用靈力?!睖Y沉說罷,直接朝對方攻去。
木靈根少年看似文弱,竟也有功夫在身,硬生生接了淵沉好幾招都未見敗象。淵沉發(fā)了狠,攻勢更加狠辣,終于將少年踩在腳底。
而他們身后,原本鮮亮的荷花被砍得稀巴爛。
淵沉卻恍若未覺,反而驕傲地抬起下巴,劍鋒指著少年的脖頸朝我挑眉:“他太弱了,不配做我?guī)煹?!?/p>
我突然就笑了。
原來他剛才一直在擔心我想收新徒弟。
我將少年扶起,送了一些丹藥作為補償,待人走遠,才淡淡道:“為師此生只會有你一個徒兒?!?/p>
后來,我再沒有帶他去過人間。
我只要弒師逆徒,不要隨便吃醋的傻子。
我開始四處招惹修士,搶秘寶毀兵器隨意約戰(zhàn)。
每一次都把淵沉丟出去替我解決問題。
久而久之,那股弒師之念在他心底瘋狂滋長。
當我刺傷云湖,徹底觸碰了他的逆鱗以后,他終于一朝爆發(fā)。
我求仁得仁。
淵沉回到了那日坍塌的月蓮池,池水早已流盡,只有巖石上還殘留著斑駁的血跡。
他就地坐下,從懷里掏出一張繪了滿池荷花的手帕,指尖燃起火焰,瞬息之間就將它燒成灰燼。
云湖訝然:“你何時偷了師姐送我的手帕?”
淵沉猛地抬頭,一把抓住了泛著猩紅的灰燼:“怎么會是她的?”
“收徒大會以后,師姐說搶了我的徒兒心里愧疚,便將夢中的荷花贈予我。其實我根本不生氣,師姐對我恩重如山,她要什么我都愿意給,哪怕……”
“那是我在魔域為她種的荷花!”淵沉狠狠打斷。
他松開手指,灰燼已將他的掌心燙出血泡,他卻再度燃起了火,將灰燼又燒得通紅,直到它徹底變成一縷煙,燒得掌心露出嶙峋的白骨,又自虐般用力握住。
“滾?!睖Y沉閉上眼,濃長的睫毛微微發(fā)顫。
我對著那張臉輕輕扇了一巴掌,他驀地睜眼,漆黑的眸子四處搜尋著什么,可終究什么也找不到。
“錦璃,是你嗎?”他似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小心翼翼地求證一個不愿面對的真相。
一滴淚從他眼眶墜落。
“我不該在這里等你,你是不死之身,你的重生之地是神劍碑!”淵沉自言自語,跌跌撞撞地往劍宗而去。
誰料,血腥味還未散去的劍宗,一日間擠滿了仙門所有修士。
原來他們找到了劍宗上一代宗主的手札,知道我就是劍宗的終極武器,傳說中的不死之身。
“魔物!你今日若不當場自盡,我們便毀了神劍碑,讓那墮魔的妖女再無復(fù)生的可能!”
我忽然就笑了。
那日送我去萬魔窟時,他們夸我的話堪比人間饞臣的頌圣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