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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寄月辦理好出院,回家收拾私人物品。
將身份證件寄給老師辦手續(xù),她又扔掉了三件有關(guān)回憶的珍貴物品。
第一件,是季景墨給她寫的999封情書。
十五歲時,她被評選為?;?。
有男同學(xué)紅著臉給她遞了情書,被來接她的季景墨看到了。
他冷著臉?biāo)核?,又寫?99封情書向她告白,“月月,你只能屬于我。”
第二件,是她在婚禮上戴的皇冠。
只因她一句“喜歡”,季景墨就點了天燈,用十億拍下來。
他在婚禮上親手為她戴上皇冠,鄭重承諾:“月月,你永遠(yuǎn)是我最重要的人?!?/p>
第三件,是裝滿從小到大千萬張合照的電子相冊。
彼時季景墨抱著她開玩笑,“以后吵架可不要隨便刪照片,會后悔的?!?/p>
但現(xiàn)在,她刪除照片注銷賬號,又砸碎了備份用的硬盤。
既然她要走,就走得徹底點,什么都不要給他留下!
最后,桑寄月收拾幾件衣服裝好,想要離開別墅回桑家老宅住。
可她剛到車庫,一輛車閃著燈飛快沖向她。
在桑寄月驚恐的表情中,穩(wěn)穩(wěn)停在她面前不足一寸的地方。
桑寄月嚇得坐在地上,呆呆望著走下車的季景墨。
他冷笑著蹲下,捏住她的下巴,力氣大到她口舌都是麻的。
“桑寄月,琪琪被你害得早產(chǎn),孩子也先天不足住進(jìn)保溫箱,你現(xiàn)在想要畏罪潛逃嗎?”
這樣的季景墨,桑寄月只在談判桌上見過。
他一句話定生死,多少刁鉆的合作方都在他面前敗下陣來。
桑寄月當(dāng)時覺得他冷靜自持很有魅力。
可她身處局中,只覺得季景墨可怕過魔鬼。
但她還是堅定地盯著季景墨的眼睛,“季景墨,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推她下樓梯!但凡你去查證據(jù)......”
季景墨打斷她:“跪上寺廟為林琪和孩子祈福,還是繼續(xù)嘴硬,親眼看著桑家公司破產(chǎn)?!?/p>
桑寄月渾身發(fā)抖:“季景墨,那是我爸爸的心血!”
桑父待季景墨猶如親生。
更是在季父因病去世后,將季景墨接過來親自培養(yǎng),幫他拿下繼承人資格。
可他給予的報答,就是這樣侮辱她的爸爸?
她話音剛落,爸爸的助理打來電話。
“不好了大小姐,公司資金鏈斷裂,就快要破產(chǎn)了!”
桑寄月險些握不住手機(jī),連呼吸都是痛的。
可季景墨笑了:“月月,還繼續(xù)反抗嗎?”
她絕望地閉上眼睛,妥協(xié)了:“好,我跪?!?/p>
季景墨滿意地笑了:“這才對。你放心,等孩子斷奶后我就讓林琪離開,我們還能回到從前?!?/p>
他親手幫桑寄月戴上護(hù)膝,眼中的愛意一如既往,“這樣就不疼了。”
桑寄月卻只覺得,他著實虛偽好笑。
最靈的祈福寺廟,在本市最高的一座山上。
要登頂,需要爬上三千層臺階,從山下一眼望不到頭。
桑寄月整整跪了兩天兩夜。
她流產(chǎn)又被抽血,身體本就虛弱,有幾次踩空滾下去,又咬牙繼續(xù)向上爬。
到最后身上全是傷,雙膝更是高高腫起。
到達(dá)寺廟后,她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向滿目悲憫的住持求來祈福的護(hù)身符;
第二件事,去后山摘下自己寫的祈愿牌。
季景墨剛接手公司時,被人買兇暗殺。
他重傷昏迷,醫(yī)生說他醒過來的幾率不大。
桑寄月不相信,上山在寺廟里住了三個月,每日沐浴焚香為他寫祈福牌。
直至寫完一萬張當(dāng)天,季景墨終于醒來。
但這件事,桑寄月怕他心疼,至今從未說過。
此時桑寄月要來柴火,將堆在地上的祈福牌一把火燒干凈。
身上束縛著她的枷鎖消失,桑寄月身體一松,帶著笑意暈過去。
距離她自由,只剩最后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