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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從煜在戰(zhàn)場上受重傷失憶,對照顧他的醫(yī)女一見鐘情。
凱旋回京那日,他得知自己已有家室,卻不惜拋下妻女,以軍功和賞賜向圣上換和離書。
沈妤用力把和離書撕了,兩行清淚滑落:“你去戰(zhàn)場那天,我才得知自己有了身孕,本想等你回來當(dāng)驚喜告訴你......”
魏從煜只冷冷盯著她。
“夠了!我此生絕不會負(fù)陸珠,若你不想和離,就得許我將珠兒抬為平妻。至于孩子,我給你三天時間打掉?!?/p>
他走后沒多久,一個武婢便來了,還端著一碗藥。
“喝吧?長痛不如短痛。”
沈妤僵硬著身體拼命搖頭護(hù)住肚子,卻抵不過她的力氣被按在地上。
一碗避子湯入腹,她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陣陣發(fā)黑,感知著肚子傳來撕扯般的劇痛,腿間流出汩汩血水......
意識模糊倒地前,沈妤看見又一人走來。
“辦好了?”
是陸珠,那個醫(yī)女。
“是?!痹S是覺得沈妤已經(jīng)痛昏過去,那武婢好奇道:“小姐,魏將軍為了您假裝失憶,和離失敗了,為什么要?dú)⑺浪怪械奶???/p>
陸珠笑了笑:“這個府上,除了我,沒人有資格生出兒子,阿煜心疼我,不想我受委屈,我便也幫他一把,替他除了這個孩子?!?/p>
沈妤躺在血泊里靜靜聽著。
原來魏從煜沒有失憶,從始至終,都是為了演戲騙她——
隨著談話的聲音離她越來越遠(yuǎn),記憶卻回到五年前,那時,她傾佩他,愛慕他,女扮男裝溜進(jìn)軍營跟在他左右。
后來一場戰(zhàn)事慘烈,所有人都說他死了。
她卻不信,執(zhí)拗的獨(dú)自騎馬奔赴前線,天寒地凍,她從尸山血海中,翻了幾千具尸身把他撈出來抱在懷里,手足開裂都顧不上疼。
后來,他許她一生一世。
少年將軍一諾千金,他們的婚事操辦的轟動京城,引得滿城女子傳頌,街頭巷尾都是由他們故事編撰的話本。
魏從煜當(dāng)初為了她如此,如今卻是同樣理由許了別人,傳頌京城。
軍功赫赫下圣上親封了他定北侯,金銀之物西域珍寶更是賞了不少,魏從煜也都如流水一樣往陸珠那兒送,大張旗鼓的,讓所有人都知道陸珠是他護(hù)著的人。
自從陸珠入府,他便不許她見,生怕她使什么下作手段害人。
可他想錯了。
沈妤從不屑害人,更別提用下作手段,她失去了一個孩子,看清了一個人,這數(shù)年婚姻,便當(dāng)云煙散了,拿得起放得下。
既然他無情,那她便不要他了。
“點(diǎn)翠,你去給我父親傳個信......就說我知錯了,愿意與魏從煜和離?!?/p>
“是?!秉c(diǎn)翠領(lǐng)命而去。
“娘親,你怎么哭了?”
剛滿三歲的女兒已經(jīng)很懂事了,見她心情不好,就爬到她膝蓋上用手絹給她擦眼淚。
阿玥是極懂事的孩子。
“阿玥,娘親要回沈家,永遠(yuǎn)都不回來了,你要不要一起?”
她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
“爹爹惹娘親生氣,是壞人,阿玥也不要他了!”
沈妤打起精神,立馬起身收拾東西。
行李不多,除了當(dāng)初從沈家?guī)淼?,大多是婚后三年魏從煜送的,從前每一件她都寶貝得很,每天都親自擦拭著生怕?lián)p壞,可如今,她一樣都不想看到。
還吩咐丫鬟點(diǎn)翠全部包起來,拿去典當(dāng)了換成銀票。
似乎是察覺到連續(xù)多日她的反常,這天,魏從煜在霞光落盡時踏入她院中,四顧這兒清冷,他皺了皺。
“你院里的下人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