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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沈妤被綁到宅院時,所有人都到齊了。
魏從煜不敢看她的眼睛,只在她被他屬下按住、將她四肢綁在一方高榻上掙扎時,走到她身邊,英俊的眉眼低垂?!版ユィ愎怨缘乃挥X就好了,崔太醫(yī)你見過的,醫(yī)術(shù)很好不會出事的,等這次事情過去我便不再追究你的過錯?!?/p>
沈妤渾身都被固定起來了,動彈不得,只能赤紅著雙眼看他,聲音卻是平靜的:“我沈妤此生最后悔之事,便是五年前,將你從累累尸骨里翻出來?!?/p>
他聽了她番話,非但沒有任何悔過,反而沉著臉:
“我說過,沈妤,你不需要詐我!哪怕你將陸珠救我之事一比一記下來,也不會讓我因為同情改主意。謊話說多了,會讓我對你泛惡心?!?/p>
轉(zhuǎn)身出了門。
沈妤看著他的背影,再一次想起那一天。
地凍天寒,她將他綁在身后稍有不慎便會同他一起死,卻是滿腔熱血。
年輕又單純的女孩,為了虛無縹緲的愛,竟能做到這種地步。
再也回不去了。
魏從煜出了門,雖然他堅信自己記憶不會出錯,但心里還是隱隱的不踏實,莫名七上八下的,轉(zhuǎn)頭叫來旁邊守著的下屬交代:“你,去查一下五年前——”
又把點翠叫來。
“把夫人平日愛吃的都備一份。陛下賞的琉璃珊瑚,還有三十家珠寶商鋪的地契拿來,既然要補償,我自是不會虧待了她?!?/p>
點翠應(yīng)是。
等了半晌,魏從煜又回到了陸珠房中,面露關(guān)切:“血很快便拿到了,屆時你身體好起來便和沈妤握手言和吧,珠兒,我心悅你,可對她也有責(zé)任,此生我有你們二人在側(cè)別無他求?!?/p>
陸珠聽他“握手言和”四字,頓了頓,掩去眸中怨氣,笑開。
“我聽你的......”
話音剛落,卻聽門外嘈雜一片。
魏從煜眸中一沉,為陸珠蓋好被子,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便起了身。
“吵什么!”
卻不料崔太醫(yī)猛地沖上前來,滿手的血,滿頭大汗的叫道:“沈夫人身中劇毒??!侯爺,我事先問過您,不是說她身體沒問題么......這,剜心取血本就九死一生還隱瞞了病情,救不了了!”
魏從煜怔了怔,似是覺得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
崔太醫(yī)擦了把汗,只得又道:“沈夫人身中劇毒,不久前還落了胎,接連受打擊之下身體更是虧損,這次還被剜心,神仙難救啊!”
他臉上瞬間煞白一片,血色褪盡,俊朗的眉眼幾乎扭曲起來。
“我不信!”
魏從煜緩慢的搖頭,踉蹌了幾步,被下屬神色緊張的扶住。他盯著面前的人,神情前所未有的可怕。“崔太醫(yī),你若敢說謊,本侯今日便要了你的命?!?/p>
“我哪里敢啊侯爺!”
崔太醫(yī)也算宮里的老人了,可面對明顯狀態(tài)不對勁的、常年征戰(zhàn)沙場的魏從煜,似乎怕得厲害,止不住的發(fā)怵。
“沈夫人她已無力回天,脈搏已停,不過您要的血已經(jīng)取好了......”
魏從煜怔怔站著嗎,根本沒聽見他接下來說的什么,只聽著對面那扇半掩著的房門,從未感受到的恐懼感席卷全身。
恰巧方才派出去查事情的屬下回來,還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只湊近魏從煜,低聲道:
“屬下打聽到了,五年前在戰(zhàn)場上救下您之人,竟是沈妤?!?/p>
一瞬間,魏從煜渾身的血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