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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包廂里,煙霧繚繞。
傅商淵坐在沙發(fā)上,指尖的香煙明明滅滅。
一天、兩天過去,那個像小尾巴一樣黏著他的女人,沒有回來。
以往他們也有過爭吵,林希霧總是氣鼓鼓地離家出走,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己乖乖回來,殷勤地給他按摩。
這次,也不過是時間久一點罷了。
傅商淵將煙狠狠摁滅在煙灰缸里。
“來,接著喝!”一個兄弟舉著酒杯湊過來。
傅商淵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心中的煩悶一點沒消。
他看著眼前這群狐朋狗友,他們身邊都坐著各自的女伴,此時正被老婆查崗。
“喂,老婆,我在和商淵他們喝酒呢,馬上就回。”
“我保證不喝多,寶貝,你早點睡啊。”
兄弟們電話哄完老婆,轉(zhuǎn)頭就親上女伴。
傅商淵整個人被籠罩在陰影里,看著格外冷淡。
之前他也有這待遇,每次他出去喝酒,林希霧總會叮囑他少喝點,早點回家。
可他卻每次都不耐煩地沖她擺臉色。
“商淵,怎么不見你老婆查崗?。俊焙笮χ蛉さ?。
傅商淵卻面無表情,淡漠道:“她不是我老婆,還敢來查我的崗?!?/p>
眾人面面相覷,十分疑惑。
以前,林希霧總打電話查崗,傅商淵都被查得煩死了,直接關(guān)機。
現(xiàn)在沒動靜了,傅商淵該是一身輕松才對。
可瞧他此刻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實在令人費解。
狗友勸道:“商淵,女人都是要哄的,你給她打個電話,她肯定立馬回來?!?/p>
大家都很清楚,林希霧就是那種一哄就好的女人,就看傅商淵肯不肯花心思去哄了。
可傅商淵微微瞇眼,“她愛回不回,我不會慣著她?!?/p>
說完,他又拿起酒瓶,猛灌了幾口。
酒精麻痹了神經(jīng),可腦海里卻全是林希霧的身影。
她為他精心準(zhǔn)備的早餐,她在他生病時徹夜的照顧,她在他疲憊時的按摩......
那些曾被他漠視的細節(jié),此刻如電影般不斷閃回。
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不喊妙音過來?一個人喝悶酒多沒勁?!?/p>
傅商淵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這種所謂的圈子文化,讓他打心眼里厭惡。
他曾以為男人就該這樣活,家里有老婆,外面有知己,身邊還有一群兄弟,這是人生贏家。
可現(xiàn)在,他意識到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傅商淵起身走到窗前,拿起手機,翻看著和林希霧的聊天記錄。
最后一條還是她發(fā)的:今晚回家嗎?
這不過是她又一次想引起自己注意的手段。
于是發(fā)了條消息。
【別鬧了,趕緊回來。】
發(fā)送出去后,遲遲沒回復(fù)。
他按下那串早已爛熟于心的號碼。
幾聲忙音過后,冰冷的提示音響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p>
傅商淵面色一沉,眸中寒光乍現(xiàn)。
就憑關(guān)機這點小伎倆,也想讓他著急上火?
林希霧想得倒美!
畢竟她愛他愛到骨子里了,怎么可能真的舍得離開他呢。
現(xiàn)在的傅商淵只覺得自己頭很痛,心也很煩。
他扯了扯領(lǐng)帶,認定她不過是在賭氣。
她以為離開他能過得更好?不過是耍耍小性子罷了。等她自己想通了,自然會回來。
到時候,可別指望他會輕易原諒她。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傅商淵以為是林希霧打來的,看都沒看就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卻傳來公事公辦的聲音。
“您好,傅先生,這里是民政局,林希霧女士提交的離婚申請已通過,她現(xiàn)在人不在國內(nèi),請您盡快來領(lǐng)取離婚證?!?/p>
剎那間,傅商淵的酒瞬間醒了大半。
身旁不知死活的人提了一嘴:“離婚證?”
他一把將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濺。
目光猶如利刃般掃向說話的人,周身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威壓,冷冷吐出:“誰說她要跟我離婚的?”
他顧不上整理自己凌亂的模樣,踉蹌著起身,沖出門去。
身后傳來兄弟的呼喊聲:“哎,商淵你去哪兒?。窟€沒喝盡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