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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身華貴的宮裝站在我面前。
眼睛里滿是嫌惡。
「知夏,你知不知道糖糖有多期待這場婚禮?」
「她在鄉(xiāng)下吃了十八年的苦,而你占著她的身份享了十八年的福!」
「明珠?!?/p>
我艱難地開口,卻咳出一口血來。
「別叫我!」她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躲避什么臟東西。
「你裝病的把戲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p>
「我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你善良。你明知糖糖身子弱受不得刺激,還偏要在她大婚之日尋死覓活!」
那時,她作為和親公主被叛軍挾持,高高吊在城樓上。
滿朝武將無人敢動,是我單槍匹馬沖上城樓。
叛軍的箭矢穿透我的肩膀時,我死死護在她身前。
「明珠別怕,我?guī)慊丶摇!?/p>
她在我背上哭得發(fā)抖,溫?zé)岬臏I水混著我的血,浸透了衣裳。
后來她高燒不退,是我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照顧,換來了她一句:「夏夏,這輩子我只要你一個姐妹?!?/p>
如今那支箭留下的疤痕還在我肩上隱隱作痛,她卻說我「裝病」。
當(dāng)初那箭若再偏三分,射穿的就是她的心臟。
她突然從侍衛(wèi)腰間抽出一把匕首。
「既然你說這是為救我受的傷,那就讓我親自驗證一下。」
她猛地扯開我的衣襟,匕首尖抵在箭疤上。
「這么小的傷口,怎么能騙人說差點要了命呢?」
她猛地將匕首刺入我的傷口,刀鋒在血肉中殘忍地旋轉(zhuǎn)攪動。
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看,這才像致命傷的樣子?!?/p>
「既然要裝,就該裝得像一點,對不對?」
蕭明珠隨手將沾血的匕首扔在地上。
「現(xiàn)在,你可以繼續(xù)裝重傷了?!?/p>
蕭景昀心疼地朝我伸手。
手剛伸到一半,蕭明珠就厲聲喝止:「哥哥莫不是忘了,當(dāng)初她是怎么害糖糖的?」
「上個月花朝節(jié),她故意把糖糖引到醉仙樓后巷,讓那些腌臜貨色差點辱了她?!?/p>
「要不是巡城御史恰巧經(jīng)過,糖糖的清白就被他毀了!」
她的話像一盆冰水澆在我頭上。
那日明明是沈知棠說自己迷路,哭著求我?guī)フ沂捑瓣馈?/p>
我試圖解釋。
蕭明珠卻一腳踩住我的手腕:「證據(jù)確鑿,你還有什么可說?那三個混混可都招了,說是收了你的銀票!」
蕭景昀的眼神終于徹底冷下來。
「沈知夏,你若再敢鬧事耽誤吉時,我不介意親手送你上路?!?/p>
蕭景昀的話音未落,我突然掙開鉗制,一把抽出侍衛(wèi)腰間的佩刀。
我毫不猶豫就往心口刺去。
卻有一雙手死死握住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