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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掛斷了二十通電話后,傅紈野在昏暗樹蔭下找到了姜青黎。
見到姜青黎被凍得煞白的臉,他快速打開車內暖氣,捧著她的手哈氣:“怎么這么傻,把自己凍壞了要我心疼么......誰惹你不開心了?”
姜青黎緩緩將手抽出,沒有想著遮掩:“許悠然?!?/p>
痛徹心扉后的嗓音依舊嘶啞,她開口:“現在就辭退她。”
傅紈野一怔:“別鬧,她今晚是冒失了,但就一個小女生,跟她計較什么?”
他失笑吻上她的額頭,可姜青黎卻聽到了話里話外的維護和寵溺。
她將目光定在男人襯衫的褶皺上。
這是他和許悠然相擁時,許悠然抓出來的。
“我沒鬧。”心臟是鈍刀子割肉的疼,姜青黎一字一頓:“傅紈野,我要你辭退許悠然?!?/p>
說來好笑,和傅紈野戀愛長跑了十年,她從不曾跟他索要過什么。
這是第一次,卻是因為他的金絲雀。
意識到姜青黎的認真,傅紈野抿直唇線:“青黎,我跟她是清白的。而且,許悠然爸爸病重,現在還在醫(yī)院躺著,她很缺錢、需要這份薪水......”
“那又怎樣?”姜青黎沒有退讓,與他視線相觸:“紈野,你是我的未婚夫,她缺錢,可以我來給?!?/p>
“青黎!”傅紈野眉間微蹙:“何必多此一舉?”
不愿再粉飾太平,姜青黎打斷他:“你和她在包廂外,我看到了,也聽到了。”
在傅紈野愕然的視線下,她的聲音很輕:“如果你不辭退她,傅紈野,我們只能分手?!?/p>
或許傅紈野說的是實話,他沒有出軌。但姜青黎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一段沒有猜疑、全身心信任的感情。
可傅紈野只覺得姜青黎小題大做,沉下臉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就因為這點小事,你就跟我提分手?”傅紈野的薄唇緊緊繃著:“你把我們的感情當什么了?威脅我的籌碼,還是說丟就丟的垃圾?”
姜青黎搖了搖頭:“只是因為許悠然?!?/p>
這三個字仿佛踩在傅紈野的雷點上,他猛地逼近姜青黎:“我和你解釋的還不夠清楚嗎?”
“姜青黎,如果你真的介意我身邊有女人的存在,你當時就不應該拋下我去了M國!”
“人不能這么自私。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你一走就是三年,難道還不允許我養(yǎng)只金絲雀解悶么?更何況,因為我們的約定,我甚至沒有睡過她!這難道還不夠?”
話音未落,姜青黎早就滿臉淚痕。
傅紈野的每一句話都讓她疼得幾近窒息,她聲線顫抖:“我早就說過,如果你不贊成我出國的選擇,我們可以好聚好散的?!?/p>
“散?這段感情里最沒有資格說這個字的就是你!”
傅紈野手機忽的震動,他在接起前加快語速:“你沒有親人,再失去我,就是徹徹底底的孤兒!姜青黎,除了我,還會有誰要你?”
心底的傷疤被血淋淋地撕開,血液在霎時凝成了冰,姜青黎顫抖著手,迅速解開安全帶:“傅紈野,我要下車!”
可傅紈野比她更快啟動車輛,透著焦急:“悠然爸爸病危,我們先去醫(yī)院?!?/p>
他急踩油門,渾然不知姜青黎被甩了出去,頭砸到車廂,淤青一片。
一路疾馳到醫(yī)院,傅紈野先到繳費處交了手術費。
姜青黎正想離開,卻被突然出現的許悠然拽著頭發(fā)拖進病房。
火辣辣的刺痛灼燒著頭皮,有幾縷青絲硬生生被扯了下來。
姜青黎倒吸一口氣:“許悠然,你瘋了?!”
許悠然冷笑,用力扯得更緊:“我是瘋了!憑什么,明明你消失了三年,明明這三年是我陪在傅先生身邊,但為什么他的心里依舊有你!”
“我今天就要告訴你,不被愛的才是小三,傅先生的現在和未來,只會是我......啊!”
許悠然被姜青黎踹了一腳,吃痛放手。
“就憑他白手起家時,是我陪他走過最難熬的十年?!?/p>
姜青黎沒有手軟,揚手就要給許悠然一巴掌。
只是,手至半空時被一股蠻橫的力道扯開。
她撞向了尖銳的桌角,霎時疼得血色盡失。
傅紈野臉色難看至極:“姜青黎,你在干什么,竟然對無辜的人下手?”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可理喻了?”
鼻尖一酸,姜青黎極力憋住眼淚:“傅紈野,你眼瞎了么?是她先冒犯我!”
與此同時,許悠然也大喊出聲:“傅先生,姜青黎殺了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