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仗著人多,并未退縮。
“媽的,給臉不要臉,兄弟們,一起上!”
光頭男怒吼一聲,掄起破窗錘就朝傅井然砸去。
傅井然眼神一凜,側(cè)身躲過。
同時,他的手如同閃電般探出,精準(zhǔn)地扣住了光頭男的手腕。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伴隨著光頭男殺豬般的慘叫。
傅井然動作快如鬼魅,瞬間卸掉了光頭男的胳膊。
其余幾個男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傅井然已經(jīng)欺身而上。
沉悶的擊打聲,關(guān)節(jié)錯位的聲音,接連不斷響起。
不過十幾秒,剛才還囂張無比的幾個壯漢,全都躺在地上哀嚎。
傅井然甚至沒怎么喘氣,風(fēng)衣下擺都沒有凌亂。
他走到顧念之的車旁,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
“下車?!?/p>
他的聲音恢復(fù)了平時的腔調(diào),但眼底的冷意未散。
顧念之腿有些發(fā)軟,扶著車門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
看著地上痛苦呻.吟的男人,她胃里一陣翻涌。
傅井然掃了一眼地上的幾人,又看了看驚魂未定的顧念之。
“看來,有人等不及想讓你消失了?!?/p>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嘲弄,卻也點明了事實的殘酷。
嘴唇顫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李璐那瘋狂的眼神。
“是她…一定是她……”
“有證據(jù)嗎?”
顧念之的問題很直接,也很現(xiàn)實。
傅井然搖頭,沒有任何證據(jù),一切只是猜測。
這些亡命徒不可能輕易供出幕后主使。
“沒有證據(jù),她就還是謝臨淵心里的那朵白月光。”
傅井然的話像針一樣刺痛了顧念之。
是啊,沒有證據(jù),誰會相信一個即將嫁入豪門的女人,會買兇傷人。
尤其,傷的還是她名義上的情敵。
恐怕所有人都會以為,這是顧念之自導(dǎo)自演的苦肉計。
或者,是哪個愛慕謝臨淵的瘋子干的。
李璐反而能借此,在謝臨淵那里博取更多同情。
傅井然看著顧念之蒼白的臉色,輕笑一聲。
“這些人,我來處理,你先上我的車。”
他沒有報警,這種事情報警只會節(jié)外生枝,打草驚蛇。
顧念之順從地坐進(jìn)了庫里南的副駕。
車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古龍水味,混合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氣。
傅井然很快回到了車上,發(fā)動了汽車。
他沒有問顧念之要去哪里,徑直朝著市區(qū)方向開去。
“這些人收了錢,要?dú)Я四??!?/p>
傅井然打破了沉默,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小事。
顧念之閉上眼睛,指尖冰涼。
毀了她,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傷害,更是名譽(yù)上的徹底毀滅。
如果今天傅井然沒有出現(xiàn),后果不堪設(shè)想。
她會被這些人…然后被丟在某個角落。
明天的新聞頭條,就是顧家大小姐私生活不檢點,慘遭報復(fù)。
謝家為了顏面,必定會立刻退婚。
她顧念之,將徹底身敗名裂,成為整個京北的笑柄。
這手段,狠毒至極。
“李璐…她怎么敢……”
顧念之喃喃自語,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
“有什么不敢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傅井然嗤笑一聲。
“對她來說,你擋了她的路,毀了她的愛情?!?/p>
“她已經(jīng)一無所有,自然敢賭上一切?!?/p>
顧念之的心沉了下去,她低估了李璐的瘋狂和絕望。
“那…我的計劃……”
她忽然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李璐的報復(fù)還有意義嗎?
“計劃,你是指你的假死計劃?”
傅井然瞥了她一眼。
“你覺得,一個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在你‘死’后會做什么?”
顧念之愣住了。
李璐的目標(biāo)是毀掉她,如果她“死”了呢?
李璐會不會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她的父母?
會不會編造各種謊言,在她“死”后繼續(xù)潑臟水?
讓她的父母在她“死”后,還要承受無盡的羞辱?
一想到這種可能,顧念之渾身冰冷。
“其實,這件事,對你的計劃或許是個機(jī)會?!?/p>
傅井然忽然開口,語氣帶著一絲玩味。
顧念之疑惑地看向他。
“我們可以把這盆臟水,潑回到李璐身上?!?/p>
傅井然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
“制造一些‘證據(jù)’,指向李璐是幕后黑手。”
“讓你‘死’于李璐的蓄意謀殺?!?/p>
顧念之的呼吸一滯。
這個計劃聽起來天衣無縫。
李璐本來就有動機(jī),也有嫌疑。
只要傅井然手段夠高明,完全可以做得滴水不漏。
這樣一來,她“死”后,李璐將成為眾矢之的。
謝臨淵就算再愛她,謝家也絕不可能容忍一個殺人犯。
她的父母也不會在她“死”后,還被人指指點點。
這似乎是最好的結(jié)局。
可是……
“不行?!?/p>
顧念之幾乎是立刻否決了這個提議。
她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傅井然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挑了挑眉。
“為什么?這對你最有利?!?/p>
“她是瘋了,但罪不至死,更不該背負(fù)不屬于她的罪名?!?/p>
顧念之看著窗外飛逝的夜景,眼神復(fù)雜。
“我選擇假死,是為了逃離,不是為了報復(fù)。”
“如果把無辜的人牽扯進(jìn)來,那我算什么?”
她恨謝臨淵的背叛,恨家族的擺布,也恨李璐的瘋狂。
但她守著自己最后的底線。
她不能為了自己的自由,去構(gòu)陷另一個人的人生。
傅井然沉默了幾秒,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顧念之,你還真是……有點意思?!?/p>
他的笑容里,少了幾分玩世不恭,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好吧,聽你的。大小姐心善。”
他不再提利用李璐的事情。
“不過,婚禮那天,變數(shù)可能會更多?!?/p>
“李璐這種狀態(tài),誰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
“你確定還要在婚禮上執(zhí)行計劃?”
傅井然的語氣嚴(yán)肅起來。
在眾目睽睽之下假死,本就風(fēng)險極高。
現(xiàn)在加上一個潛在的瘋子,難度系數(shù)直線上升。
“確定?!?/p>
顧念之毫不猶豫。
“只有在那一天,在所有人的見證下‘死去’。”
“才能讓所有人都相信,我真的死了?!?/p>
“才能徹底斬斷我和這里的聯(lián)系?!?/p>
這是她的決心,也是她的執(zhí)念。
她要在那個象征著束縛和謊言的婚禮上,獲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