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學(xué)校一個月給許文山17.5元生活費,另外每個月還有助學(xué)金2.5元,以及困難補助金15元。
這些都加起來就是35元。
一般大哥許文山會留下15元自己用,雖然日子清苦吃的極差,但還算能活著,每月把20元寄回老家給家人用。
畢竟老爹死了好幾年了,不僅少一個壯勞力,分田到戶的時候還沒有他的地了。
弟弟許文海又是個不正干的,不僅不會幫助家里反而會添亂,疾病纏身的老媽一個人操持整個家著實艱難。
可惜——
就連大哥每個月寄回家的20塊錢,許文海都要或偷或搶的扣來去賭!
導(dǎo)致老媽不僅沒錢看病,甚至一家子人連飯都吃不上了!
想到前身的種種令人發(fā)指的行為,重生回來的許文海都想揍死他。
老媽去另一個院子做飯了。
老婆王秀秀看到許文??聪蜃约海查g委屈的哀求起來,都帶起了濃濃的哭腔:
“今天你能不能別打我,求你了,今天是小福子的生日?!?/p>
許文海的心瞬間像是針扎一樣疼。
“放心吧,以前的我不是人,我已經(jīng)決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
“嗯?”
柔弱的王秀秀看了許文海一眼,眼中出現(xiàn)一抹希冀的光芒,但很快又重新變成落寞,絕望。
她多么希望許文海能變的正常一點啊,不求積極上進,只要能別天天打她就行了。
可惜。
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許文海說要痛改前非說了有十來次了,結(jié)果每次都改不了,過不了一兩天就會變成老樣子。
次數(shù)多了,她也不相信許文海的鬼話了。
許文??闯鰜硗跣阈悴幌嘈抛约海膊粴怵H,時間會證明的。
不一會兒小妹許文芳來喊他們?nèi)コ燥垺?/p>
許文芳今年8歲,但也許是缺少營養(yǎng),整個人非常瘦小,而且臉色蠟黃,頭發(fā)如枯草。
“嫂子,咱娘喊你們?nèi)コ燥埲R?!?/p>
她也害怕經(jīng)常發(fā)瘋的許文海,別說說話了,連他的眼睛都不敢看。
“好,我們這就過去?!?/p>
本來這院兒是獨立生火做飯的,但現(xiàn)在米缸里一粒米都沒有了,老鼠來了恐怕都要大罵一聲:
“啐,真窮!”
來到老媽和兩個妹妹住的這院兒,只見飯桌上擺著幾碗水還有一小碟洋姜咸菜。
“不是說吃飯嗎?飯呢?”
“家里早就沒米了,你二叔家到是米多但是人家不借,我這是找開小賣部的你表姨借了一碗米,哎~”
老媽連連嘆息著,生活的困頓與無奈已經(jīng)壓彎了她的腰。
“這一碗米不能一回就吃完,要湊合著吃好幾天呢,下午我去找找野菜……
現(xiàn)在野菜也不好挖了,都快挖完了。”
老婆王秀秀,女兒小福子,已經(jīng)兩個妹妹文霞和文芳都沉默了。
文霞這小妮子還偷偷的瞄了許文海一眼。
許文海感覺臉龐通紅,臊的慌。
家里之所以這么困難,全都是拜他所賜。
要不然靠著二畝地,自家再種種蔬菜,再加上大哥一個月寄回來的那20塊錢,生活條件絕對比現(xiàn)在好的多。
要知道,鄉(xiāng)里屠宰場的正式職工,一個月也就30塊錢的工資!這已經(jīng)是無數(shù)人羨慕的工作了。
一個月寄回來20塊錢。
真的不少了!
畢竟大柳村是內(nèi)陸山區(qū)小村子,和東北重工業(yè)基地,沿海地區(qū)以及省會之類的大城市是沒辦法相比的。
“這點兒哪夠吃?。堪阉忻锥颊袅税?,放心吧晚飯我來想辦法?!?/p>
“???可以你……”
老媽她們都驚訝的看著許文海,這是鬧哪一出?
許文海說的鏗鏘有力,信誓旦旦,雖然他們不相信許文海,但是也害怕許文?,F(xiàn)在就發(fā)瘋。
最終還是把所有米都蒸了。
本來許文海碗里的米飯最多,但是他一口沒吃,把飯都分給其他幾個人了。
即使把米全蒸了,其實也沒多少。
每個人連半飽都夠不上。
但是女兒小福子非常高興,小心翼翼的吃著米飯小臉上滿是開心,終于不用餓肚子餓的那么厲害了。
許文海看的一陣心疼。
斑駁的陽光透過窗戶站在發(fā)黑的墻壁上,他意識到這個家的窮困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嚴重的多,甚至已經(jīng)到了迫在眉睫的程度。
再整不來糧食。
真的就要餓死人了。
“你們吃吧,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許文海離開了家門,怎么賺錢呢?他現(xiàn)在還沒有主意。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老媽和王秀秀等人面面相覷。
最終還是老媽道:
“聽說去大馬鄉(xiāng)那邊兒要飯也能要到一些,劉老二他們兩口子經(jīng)常去那邊兒轉(zhuǎn)悠,收獲還都行,要不我也去那邊兒看看,哎~”
……
村子很是破舊。
道路也是泥土的,高高低低,坑坑洼洼的,偶爾有老農(nóng)架著牛車緩緩駛過。
咿咿呀呀的哼著小曲兒,牛車漸漸遠去,只在地上留下兩道車轍印,偶爾還有兩團奧利給。
當(dāng)然奧利給可是好東西,那是農(nóng)作物生長需要的重要肥料,恐怕很快就被拾糞的人撿走了。
許文海一路來到了河邊。
微風(fēng)拂面,野花飄香,再配上就像是水洗過的藍天,潔白的云彩,景色真美可惜餓著肚子的許文海無心欣賞。
這個年代的河水是真的清澈見底,而且由于燉魚要放油才好吃,家家戶戶又都缺少油水。
所以河里的魚很少有人吃。
導(dǎo)致魚都要造反了,呼啦呼啦的成群結(jié)隊數(shù)量非常多。
“要不捉點兒魚去賣錢?”
許文海眼睛一亮,不過很快就熄滅了這個想法。
他繼承了原身許文海的記憶,知道在縣城里魚的價格也是非常便宜的。
縣城其實就是城關(guān)鎮(zhèn),一個大一點的鎮(zhèn)子而已,鎮(zhèn)子周邊的河流里也有不少魚,想吃魚了提著桶去撈就行了很少有愿意花冤枉錢的。
“魚不行的話,那……嗯?有老鱉?”
就在許文海淌著河水往西走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水底趴著的一只老鱉,瞬間眼睛一亮。
“對呀!我可以去賣老鱉,這玩意兒在縣城里也很稀罕的啊!”
當(dāng)即他緩緩彎腰,雙手下垂,目光一凝閃電般的把雙手探入水中。
扣住了老鱉兩邊的窩,瞬間老鱉就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