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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一股寒意夾雜著被侵犯的暴怒直沖天靈蓋!
我猛地回頭,目光如淬毒的利箭射向他:
“你監(jiān)看我的信件?!”
周瑾山同樣一臉盛怒,仿佛我的質(zhì)問才是大逆不道:“營區(qū)來往信件本就受監(jiān)管!是你自己不長腦子!”
理智的弦,嘣然斷裂!
“我沒腦子?”我怒極反笑,聲音尖利得刺破空氣,“周瑾山,你就有腦子?”
“你對一個第一次來家里就在書房里鬼鬼祟祟翻箱倒柜的女人情根深種,叫有腦子?”
“周瑾山,你真讓人惡心透了!”
“沈念慈!”他臉色鐵青,額角青筋暴跳,聲音從齒縫里擠出,“注意你的身份!你敢再胡說.......”
“身份?”我冷笑連連,直接打斷,“什么身份?狗屁的身份!”
“就你這公私不分、是非不明的德性,好意思提身份嗎?”
積壓了兩世的怨恨在此刻徹底爆發(fā),我豁出去了,指著他的鼻子痛罵:
“周瑾山!我最后悔的就是自己以前眼瞎!沒看透你這張?zhí)搨瓮疙數(shù)钠ぃ【尤贿€苦苦喜歡你這種冷血無情、自私自利的混賬那么多年!”
“滾!你趕緊給我滾!”
“提前除了你這個禍害,免得以后連累周家的長輩們,污了周家滿門清譽!”
周瑾山胸膛劇烈起伏,雙拳緊握,指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手背上青筋虬結(jié)。
那雙曾令敵人膽寒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翻涌著駭人的風暴。
我繃緊了身體,做好了迎接他雷霆之怒的準備。
然而——
預想中的暴風驟雨并未降臨。
他眼底翻騰的怒意竟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只余一片深不見底的、近乎枯竭的疲憊。
那挺拔如松的脊背,似乎也在這一刻被無形的重擔壓得微微佝僂。
他抬手,用力捏了捏緊鎖的眉心,再開口時,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罵夠了嗎?氣出完了...就聽我說。”他語氣艱澀,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有些事...我現(xiàn)在沒法解釋.........”
他抬起眼,那雙深邃的眸子里盛滿了無法言說的疲憊,和近乎懇求的微弱光亮。
“你好好的在第三區(qū)呆著,最多明年初,我會解決好一切?!?/p>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小心翼翼的希冀:“到時候,我接你回京市,再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好嗎?”
我胸中那團積郁的悶氣,隨著方才的爆發(fā)確實散了大半,此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靜。
“周瑾山,你所有的事情,我都不關(guān)心,也不在乎了。”
“我只求老太太和嬸子她們平安康泰?!?/p>
“以后,京市我不會常去。即便去了,也必定會繞著你走。?!?/p>
“所以,你不必來試探,也不必與我解釋什么。”
“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老太太她們?!?/p>
“只要她們好,我會祝福你和徐蕙一切都好?!?/p>
我迎著他驟然緊縮的瞳孔,一字一句,清晰而決絕說道,
“至于我和蘇易安的事情,你既然知道了,可以提前跟老太太她們說一聲,若是順利,我以后會領(lǐng)著人回京市拜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