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堆骯臟的臭肉,被丟在柴草房里。
蒼蠅圍繞我打轉(zhuǎn),老鴇不給水不給飯,讓我自己等死。
不,我要活下去,我必須報仇,我要把我承受過的痛苦加倍奉還給杜美蕓!
我還要告訴陸廣檀真相,讓他感恩我的付出……
抱著這樣的信念,我喝雨水吃野菜,頑強地存活下來。
三個月后,我滿身的傷口已經(jīng)痊愈,每日苦練劍舞、苦讀詩書。
老鴇滿意不已:“以前我怎么打你你都不愿接客,現(xiàn)在你終于開悟了,等你學(xué)成了以后我讓你在中秋宴上亮相,必定把你的初夜拍個好價錢!“
她以為我在學(xué)勾引男人的手段。
不,她想錯了,其實我在學(xué)文功武治。
所謂琴棋書畫舞蹈都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只有強大的武功和精通政治的頭腦,才是立身之本。
半年后,中秋宴上,我正式亮相,舞低楊柳樓心月,一劍霜寒十四州,贏得滿堂喝彩。
拍賣我初夜權(quán)時,登徒子的叫價聲此起彼伏,老鴇笑得臉都要裂了。
“裕王爺開價三萬兩黃金!趙茉卿你攀上高枝兒了!“
我厭惡地蹙眉,被他們強行推入裕王的包廂。
裕王在京中臭名昭著,他是當(dāng)今圣上的四皇子,最早封王出宮,整日仗著權(quán)勢欺男霸女。
“美人兒,快到本王懷里來!“包廂內(nèi)酒氣熏天,裕王跌跌撞撞撲過來。
看清他后我驚愕一瞬,因為他仙姿佚貌,沈腰潘鬢,十足一副好相貌。
“喝!今夜咱們一醉方休!“裕王將自己喝過的酒盞塞給我,我立刻推辭,可他不依不饒。
我退他進,絲質(zhì)衣袖纏繞,碰倒云母畫屏,珠沉圓折,玉碎連城,最后我們雙雙倒在月光下。
“美人兒。“裕王嘻嘻笑著,手指按在我的紅唇上:“第一眼看到你,本王就想親死你……“
我的回應(yīng)是一個手刀劈在他頸側(cè),把他生生擊暈。
陸廣檀就在隔壁包廂,我要去找他。
今晚舞劍我看到他了,也看清他眼中的驚艷之意。
門開啟,我緊緊抱住他:“我知道你認(rèn)出我的劍法了,我們師出同門,都是跟我爹學(xué)的?!?/p>
“什么?你是鎮(zhèn)國將軍趙飛的女兒?“陸廣檀訝然。
我點頭:“對,你我從小就定下娃娃親?!?/p>
“奇怪。“陸廣檀眉頭緊蹙:“我竟然一點都不記得此事……罷了,若你是我恩師的女兒,我必然好好待你。“
這夜我們暢聊過往,我擔(dān)心驟然說出七生七世的苦難會嚇到他,所以只撿輕松的聊。
龜公一次又一次進來換茶水,清風(fēng)吹徹,片片飛花向晚,一天明月照得我們滿懷冰雪。
這一天我已期待了太久,曾經(jīng)生不如死的苦難里,我最期待的是能和他面對面說說話。
我輕輕呼吸著,害怕驚醒這夢境般的溫柔。
然而杜美蕓再度闖進來,指使家丁按住我:“她偷了檀郎的玉佩,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