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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也看到了我。
他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即眉頭緊蹙。
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在下一個“表演”動作時,我手指微動,悄悄做出了一個手勢。
那是我還在他公司時,內(nèi)部安全培訓(xùn)里約定的緊急求救信號。
只有我們幾個核心高管才知道。
我看到顧總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他不動聲色地拿起手機,低下頭,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
我的心里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表演結(jié)束,我被帶回后臺。
炫目的燈光再次掃過觀眾席。
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了。
我的丈夫,李明,就坐在周先生的身邊。
他們正舉杯交談,談笑風(fēng)生。
看到臺上的我,李明甚至對我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那個微笑,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插進我的心臟。
后臺是一個巨大的空間,比我想象的還要黑暗。
我看到了女兒。
她和其他幾個差不多大的孩子,被關(guān)在一個個冰冷的鐵籠子里。
她們都換上了潔白的小紗裙,像一群待售的天使。
女兒的燒一直沒有退。
她的小臉通紅,嘴唇干裂,眼神渙散。
她看到我,虛弱地伸出小手。
“媽媽,我是不是學(xué)得不好?”
“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涌而出。
我緊緊握住她的小手,哽咽道:“不是的,寶寶是最好的?!?/p>
一個穿著燕尾服的男人走上舞臺,手里拿著一個拍賣槌。
“各位來賓,感謝各位光臨無垢書院的年度‘畢業(yè)典禮’?!?/p>
他的聲音通過麥克風(fēng)傳遍整個會場。
“今晚,我們將為大家展示我們最優(yōu)秀的作品?!?/p>
原來,所謂的“畢業(yè)典禮”,是一場拍賣會。
而我和女兒,就是今晚的“拍品”。
我聽到了周先生和我丈夫的對話,他們就站在離后臺不遠的角落里。
丈夫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客套。
“周兄,今晚我就不參與了,免得被人說閑話。”
“這些‘貨’,你看著處理就好,別影響我們的合作?!?/p>
周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長。
“放心,李總。今晚過后,那筆海外投資,就是你的了。”
“貨”。
原來在他眼里,我和女兒,只是可以用來交易的“貨”。
拉仇恨這個詞,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我只覺得渾身冰冷,連骨頭縫里都透著寒氣。
舞臺上,拍賣師已經(jīng)開始高喊。
“首先,是我們今晚的開胃菜,這位多才多藝的美人,底價,五百萬!”
臺下響起一片嗡嗡的議論聲和興奮的口哨聲。
我抱著女兒,她的身體越來越燙。
我抬頭,看向顧總的席位。
那是我們最后的希望。
拍賣師高喊著底價,每一次加價都像一記重錘,砸在我的心上。
我看著顧總,看著他緊鎖的眉頭。
絕望中,我只能祈禱。
拍賣師的聲音還在繼續(xù),一聲高過一聲。
我看到顧總舉起了手里的牌子。
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就在那一刻,周先生笑著走到了顧總身邊。
他在顧總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么。
顧總的臉色瞬間變了,肌肉緊繃,最終,他緩緩放下了手。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徹底黑了。
絕望,是連呼吸都帶著玻璃碴子的疼。
“五千萬,一次!”
“五千萬,兩次!”
女兒在我懷里動了動,她用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
“媽媽,我好冷?!?/p>
那是她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她的身體一軟,小小的手從我掌心滑落。
“五千萬,成交!”
拍賣槌重重落下。
會場里響起了一片掌聲。
一個身材肥胖,滿臉油光的男人得意地站了起來,朝我走來。
掌聲中,夾雜著許多人對我丈夫的恭喜聲。
“恭喜李總!”
“恭喜李總拿下了海外的大項目!”
這一切顯得那么荒誕,那么可笑。
我抱著女兒漸漸冰冷的身體,什么都聽不見了,也什么都看不見了。
就在那個肥胖男人要打開籠子的時候。
會場所有的燈,突然全部熄滅。
“砰!”
一聲巨響,大門被人從外面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