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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宿月找到律師事務(wù)所,擬定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
然后在養(yǎng)蜂愛好者的群里,發(fā)布了一條消息,打算賣掉奶奶生前最珍愛的那座蜂場。
很快有人聯(lián)系她,兩人約定五日后簽訂合同。
隨后,她抱著骨灰盒來到墓地,將奶奶的骨灰葬入。
她望著小盒子里奶奶笑得和藹慈祥的黑白照,將手中的話花放到臺上:“奶奶,對不起,沒能夠完成你的夢想將蜂場發(fā)揚光大?!?/p>
做完這一切,她返回裴家。
客廳空無一人,她第一時間想要去嬰兒房查看孩子的情況。
剛推開門,就看到裴宴寧竟然將孩子整個人身體泡在水中!
“你在做什么?!”
她瘋了一樣沖上去,想要從他手中奪過被凍得瑟瑟發(fā)抖的孩子。
卻被裴宴寧一腳踹中胸口,狠狠地砸在門框上。
還來不及感受胸口肋骨斷裂的痛苦,她掙扎著爬起來想去救孩子。
他發(fā)出響亮的哭嚎聲,卻沒有引起男人的絲毫心軟。
江宿月?lián)渖锨叭ケё∨嵫鐚幍囊恢皇直郏浪劳笞В骸把鐚?!你在做什么?這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孩子的哭聲愈發(fā)響亮,讓她的心中也充滿酸澀與痛苦。
“星瑤一直在找她病了的孩子,我不忍心看她這么痛苦?!?/p>
他俯下身子將她散落在額間的頭發(fā)整齊地盤在耳后,摸了摸她的臉,帶著憐惜說道:“別擔心,我只是讓兒子得點小感冒,假裝是星瑤那個病死的孩子?!?/p>
“這樣她才會愿意住進來照顧孩子?!?/p>
明明是帶著溫度的手,可是在江宿月臉上拂過卻像是極地的冰,每一寸都帶著無邊的寒意。
“宿月,等星瑤的病治療好,她情緒穩(wěn)定下來,我會跟她徹底斷了,重新回歸家庭,好好照顧你和兒子?!?/p>
說罷,他在她額間落下一吻,然后以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根根將她的手指掰開。
“不行,宴寧!”她用身軀擋在他面前,眼眶中盈著淚水滿是乞求,“孩子還不到一周歲啊!他身體受不了!我求求你,宴寧——”
江宿月跪在他面前,用力地磕著頭,很快額間布滿血痕。
裴宴寧低低地嘆了口氣,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用似是妥協(xié)的語氣說道:“你啊——”
她眼中露出一絲光芒,以為他改變心意。
可下一秒,他一記手刀毫不留情劈在她的側(cè)頸處,劇痛在腦海中炸開。
卻敵不過她心中似是被萬箭穿心的痛。
“宴寧——”
昏過去之前,她看著他冷漠地將浴缸里的冰水灌滿,將孩子全身浸泡在其中。
孩子的哀嚎扯斷了她最后一絲神志。
裴宴寧,你好狠的心!
再次醒來,江宿月是被胸腔肋骨斷裂的劇痛疼醒的。
她捂住胸口,艱難地下了床想要去照顧兒子。
“寶寶乖,寶寶不哭,是不是餓了?媽媽喂你吃奶啊——”
嬰兒房內(nèi),宋星瑤一手抱著她的孩子,一手解開媽媽服的扣子,想要將自己的奶喂給孩子喝。
江宿月頓時瞳孔驟縮,一個箭步充上前去,將孩子一把奪回,抱在自己的懷中。
“你要對我兒子做什么?!”
兒子似是收到了驚嚇,張嘴就是嚎啕大哭。
她拉開兩人的距離,警惕地望著宋星瑤,雙手輕拍兒子的背,安慰:“寶寶不哭啊,媽媽在呢!媽媽會保護你!”
宋星瑤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整個人發(fā)了瘋一般沖上來與她搶孩子。
雙眼通紅,口中念念有詞:“孩子,這是我的孩子!你為什么要搶我的孩子!”
孩子在兩個人的拉扯中哭得更大聲了,江宿月的心都快碎了。
她一方面小心翼翼地護著兒子,一方面應付發(fā)狂的宋星瑤:“宋星瑤!你清醒一點!這是我的兒子,不是你的!”
“你的孩子早就死了!”
江宿月的話仿佛一記催化劑加速了她的病情,她眼底最后一絲清明瞬間消失。
發(fā)了狂地使勁拽孩子,孩子的一只胳膊被擰成麻花的模樣,劇痛讓他哭聲一直回蕩在房間內(nèi)。
江宿月淚水像是斷線的珍珠,一滴滴地往下墜。
為了不傷害孩子,她忍痛放開了手。
沒想到在慣性的作用下,宋星瑤身體直直撞墻而去。
“砰——”
額頭重重撞在墻壁上,頓時鮮血直流。
孩子從她的懷中飛了出去,腦袋徑直撞上門吸,嬌嫩的頭皮一下子凹陷進去,身軀倒在地板上,手從步裹中無力地掉出。
“不要!”
江宿月滿臉驚恐,卻還是來不及了。
短短幾秒鐘,形成一地血灘。
她的大腦似是被一擊重錘敲斷了所有神經(jīng),踉踉蹌蹌跪在了孩子身邊,想要抱起他卻沾染了滿手的鮮血。
五指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喉間像是被灰塵堵住嗓子眼,一句話也說不出。
“孩子——”
宋星瑤回過神來,想要繼續(xù)撲上來。
“你給我滾——”
沙啞的聲音伴隨著雙手用力地推搡。
“啊——”
她的身體摔倒在地,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星瑤!”
推門而入的裴宴寧正好見到這一幕。
他第一時間將她摟入懷中,發(fā)現(xiàn)額間紅腫的血塊時頓時怒不可遏。
“宴寧,孩子——”
她在他的懷中,伸手指向孩子的方向。
“江宿月!星瑤好心來照顧孩子減輕你的負擔,你竟然故意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