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備著開一家牌樓,需要一筆不菲的資產(chǎn)。
池錦書哪怕將所有的首飾都換成錢財(cái),再加上父親為原主準(zhǔn)備的嫁妝,以及繼母收的高價(jià)聘禮,他目前手頭的資金依然不算充裕。
好在666號對于這個(gè)世界相對比較熟悉,給池錦書出了一個(gè)主意:
【宿主,這個(gè)村莊的后山上有不少名貴的藥材?,F(xiàn)在正好是采摘的時(shí)機(jī),咱們完全可以去后山采摘藥材,然后帶到村莊外的醫(yī)館售賣?!?/p>
池錦書采納了666號的觀點(diǎn)。
一人一統(tǒng)都沒有想到,池錦書本來只是想要上山采藥,結(jié)果居然撿到了一個(gè)大活人。
…………
彼時(shí),池錦書背著籮筐,里面是根據(jù)系統(tǒng)提示所采摘的藥材。
昨夜剛下了場小雨,整座山都濕漉漉的。
山上草木蔥郁,間或有幾滴雨水從樹葉上落下,掉在池錦書的脖頸處,激得他一哆嗦。
他不由得匆匆加快腳步,朝山下走去。
突然,池錦書感覺余光處的草叢中,有道黑影一掠而過。
池錦書緩下腳步,朝著那片草叢靠近。
半途,他撿了一根樹枝,緊緊握在手中,一邊撥開沿途的草木,一邊在腦海中詢問系統(tǒng):
“那里的黑影是什么?熊還是狗?”
【都不是,宿主?!?66號老實(shí)地回答,【是個(gè)人?!?/p>
當(dāng)池錦書撥開草叢的瞬間,男人的面龐映入他的眼簾。
男人挺鼻薄唇、劍眉入鬢,第一眼就令池錦書驚艷萬分。
只不過,很可惜,他此時(shí)是暈厥的,雙目緊閉,面色蒼白。
池錦書蹲下身,單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企圖將他搖醒。
半晌后,男人的鼻腔輕輕哼鳴一聲,而后幽幽轉(zhuǎn)醒。
當(dāng)和男人四目相對時(shí),有那么兩秒,池錦書感覺自己的魂魄仿佛都被對方的眼眸給吸走了——
男人的瞳仁是黑色的,極深極遠(yuǎn),仿佛幽不見底的冷寂寒潭。
“你是何人?”男人微啟薄唇開口了,只不過剛醒來,體力不支,聲音有氣無力的。
“我……”池錦書定了定,突然回過神來,反客為主地問道,“你又是何人?怎么睡在此處?”
男人一手撐著一旁的樹干,一手按住腹部,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我是附近村莊的獵戶,打獵時(shí)被其他獵手用弓箭所傷?!?/p>
說到這里,他松開捂住腹部的手掌,將腰腹上那道深深的洞穿傷展示在池錦書面前:“我失血過多,無力支撐,便昏迷于此?!?/p>
聞言,池錦書低下頭,目光在四處搜尋。
果然,在離兩人不到三步遠(yuǎn)的地方,躺著一支斷箭。
沉默片刻,池錦書抬眸,望著面前強(qiáng)撐著站立的男人:“你能走么?”
男人點(diǎn)頭。
池錦書有些猶豫地盯著對方。
他咬著下唇,輕嘆一聲:“你先隨我回家,我今日正好采了草藥,能幫你止血?!?/p>
男人又點(diǎn)了下頭:“多謝?!?/p>
池錦書將男人的一條手臂繞在自己脖頸上,兩手扶著對方的身體,搖搖擺擺地朝家走去。
一路上,男人的半邊身體都靠在池錦書的身上。他的頭微微低垂著,正好埋在池錦書的脖頸邊。
每當(dāng)男人呼吸時(shí),都會有一股濕漉漉的灼熱氣流噴灑在池錦書的嬌嫩皮膚上,令池錦書感覺有些怪異,卻難以言表。
終于,身形與男人相比顯得格外纖細(xì)的夫郎,吃力地將健碩的男人扶進(jìn)了自己房間,令對方靠在床上休息。
等男人坐在床沿上,池錦書在對方面前蹲下身,將他身上的衣物一層一層揭開——
傷處鮮血淋漓,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視。
池錦書看得牙根發(fā)酸,男人卻一點(diǎn)反應(yīng)也沒有,就連呼吸也不曾變得粗重半分。
仿佛這處傷正位于他人的身軀上,與他沒有絲毫關(guān)系。
這也太能忍了。池錦書抬眸瞥了一眼男人的臉色,默默腹誹。
“多謝相助?!蹦腥顺蚶呻p手抱拳,“敢問恩人的尊姓大名?!?/p>
池錦書依照666號的指示,從采摘的各類草藥中,準(zhǔn)確地挑出凝血草藥。
聽了這話,他抬了抬眉梢:“我叫池錦書?!?/p>
“錦書……”男人輕輕呢喃著這個(gè)名字。
這兩字從他微張的唇瓣中隨著氣息吐露而出,帶上了些許隱秘的曖昧。
男人的聲音很動聽,低沉醇厚,令池錦書感覺有一股莫名的酥癢,悄悄攀上了自己的脊背。
夫郎垂著頭,不動聲色地忙著手頭的活計(jì),卻不知自己的面頰被漸漸蒸紅了。
“我叫厲鶴川?!蹦腥肃嵵氐爻劐\書說道,“多謝相助?!?/p>
“舉手之勞罷了?!背劐\書淡淡地回應(yīng)。
他已經(jīng)將草藥搗爛,而后端了一盆清水、拿著一張干凈帕子進(jìn)房,先是替厲鶴川把沾滿血污的傷口清理干凈,然后將搗出汁水的草藥敷在他的傷處。
等用紗布將男人腰腹間的傷口包扎好后,池錦書這才長舒一口氣。
“你失血過多,先躺下歇歇吧?!彼噶酥复玻疽饽腥怂氯?,“我去替你準(zhǔn)備些吃食?!?/p>
“多謝?!蹦腥搜雒嫣稍诖采?,只不過漆黑的雙眸未曾離開池錦書片刻,“錦書,你的救命之恩,我難以為報(bào)。”
池錦書彎起唇角:“不必如此著急,今后我總會有需要你的地方?!?/p>
“那便好。”男人輕吁一口氣,“但凡有用得上的地方,你盡管開口?!?/p>
…………
池錦書從房內(nèi)退出來,還順手掩上房門。
他前腳剛從房間里邁出來,腦海中旋即響起一道聲音。
666號狐疑地問:【宿主,我這么不知道,你什么時(shí)候變得這么熱心腸了?】
池錦書坦坦蕩蕩地回復(fù):“我打算開一家牌樓?!?/p>
【我知道呀?!?66號不依不饒,【所以呢?這和你順手從外面撿個(gè)男人回來有什么關(guān)系?】
池錦書的指尖還沾著厲鶴川的血。
他舀起一瓢井水,等細(xì)細(xì)地將指尖上沾染的血液沖干凈,這才慢條斯理地反問:“開牌樓是不是需要人手?”
【這……】666號被問住了,【似乎……的確需要。】
“這個(gè)男人是不是可以幫我做事、替我打打下手?”池錦書繼續(xù)追問。
【嗯……好像有點(diǎn)道理。】666號思索半晌,【可是我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
“沒有不對勁的地方?!背劐\書輕描淡寫,“你想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