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猶豫了一下，“對了，剛才紀委的王主任打電話來，說一會兒要過來找您談點事情?！?/p>
馬宏遠的瞳孔驟然收縮，手中的茶杯差點滑落：
“紀委？王立峰？他說什么事了嗎？”
“沒有，只說讓您等他一下?！?/p>
秘書困惑地看著上司突然變得慘白的臉色，“馬主任，您真的沒事嗎？”
馬宏遠強自鎮(zhèn)定地擺擺手：
“沒事，你去吧，對了...”
他叫住正要離開的秘書，“我抽屜里有一份重要文件，你幫我送到檔案室歸檔?！?/p>
秘書點點頭，走向馬宏遠指著的抽屜，當她拉開抽屜時，馬宏遠的目光死死盯著她的背影，額頭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是這個嗎？”
秘書拿起一個牛皮紙袋。
“對，就是那個。”
馬宏遠的聲音有些發(fā)抖，“現(xiàn)在就去，直接交給檔案室的小胡，告訴他這是機密文件，必須馬上歸檔?！?/p>
秘書點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門一關上，馬宏遠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椅子上，他顫抖著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一本護照和一張機票——下午四點飛往國外的航班。
“還有兩個小時...”
他看了看手表，又撥了一個號碼，依然無人接聽。
馬宏遠站起身，開始瘋狂地整理辦公桌，他將幾份文件塞進碎紙機，又從保險柜里取出一個U盤，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帶走而不是銷毀。
正當他將U盤塞進西裝內(nèi)袋時，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響。
“誰？”
馬宏遠的聲音已經(jīng)帶上了明顯的恐慌。
“市紀委，王立峰。”
馬宏遠的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他深吸一口氣，強撐著走向門口，途中還不忘整理了一下領帶。
門開了，門外站著三個人——市紀委監(jiān)察一室主任王立峰，以及兩名身著制服的紀委工作人員。
更讓馬宏遠心驚的是，走廊盡頭還站著兩個穿警服的人。
“王...王主任，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馬宏遠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王立峰面無表情地出示了一份文件：
“馬宏遠同志，根據(jù)市委主要領導批示和市紀委常委會決定，現(xiàn)對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問題進行立案審查調(diào)查。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p>
馬宏遠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這一定是有什么誤會...”
“是不是誤會，調(diào)查后自然清楚?！?/p>
王立峰的聲音冰冷，“現(xiàn)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p>
馬宏遠的目光掃過王立峰身后兩名身材魁梧的紀委工作人員，又看了看走廊盡頭的警察，知道逃跑已經(jīng)不可能了。
“我能...能打個電話嗎？”
他顫抖著問道。
“可以，但不是現(xiàn)在?！?/p>
王立峰側(cè)身讓出一條路，“請吧，馬主任。”
馬宏遠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喊道：
“我要見沈書記！我是市府辦主任，你們不能就這樣...”
“沈書記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了?！?/p>
王立峰打斷他，“他同意對你進行雙規(guī)處理?！?/p>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馬宏遠頭上，他的嘴唇顫抖著，眼中最后一絲希望的光芒也熄滅了。
“我...我需要拿些個人物品...”
他虛弱地說。
“不必了?！?/p>
王立峰搖搖頭，“你的辦公室從現(xiàn)在起封存，任何物品都不能帶走?！?/p>
馬宏遠突然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兩名紀委工作人員立刻上前架起他。
“馬主任，請你保持冷靜。”
王立峰的聲音依然平靜，“如果你確實清白，組織會還你公道?！?/p>
馬宏遠被半拖半架地帶出辦公室時，整個市府辦的走廊上已經(jīng)站滿了人。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著這一幕，有人震驚，有人困惑，也有人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當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馬宏遠終于崩潰了。
他顫抖著抓住王立峰的袖子：
“王主任...我...我能見見秦市長嗎？我有話要對她說...”
王立峰冷冷地抽回袖子：
“有什么話，到紀委再說吧。”
電梯開始下降，馬宏遠像一灘爛泥一樣靠在角落里，眼中滿是絕望，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了棄子。
馬宏遠被紀委帶走的消息像一顆炸彈，在市府辦公大樓內(nèi)掀起軒然大波，電梯門剛關上，原本鴉雀無聲的走廊立刻炸開了鍋。
“老天開眼?。 ?/p>
綜合科的小楊第一個喊出聲，隨即意識到失態(tài)，趕緊捂住嘴，但眼中的興奮怎么也掩飾不住。
秘書處的小李推了推眼鏡，壓低聲音：
“我早就說過，馬主任遲早要出事，上個月他強行讓財務處批的那筆裝修款，明顯有問題?！?/p>
“噓——”
辦公室副主任劉廣明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都少說兩句，誰知道這事牽扯多大？”
他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嘴角卻不受控制地上揚，作為馬宏遠的副手，他這些年沒少受氣。
走廊盡頭，檔案室的小胡抱著那個牛皮紙袋，臉色煞白。
她剛才親眼看見紀委的人封存了馬主任的辦公室，現(xiàn)在這個“機密文件”成了燙手山芋。
“小胡，怎么了？”
行政科的周姐注意到她的異常。
小胡顫抖著舉起紙袋：
“馬主任讓我立刻歸檔的...現(xiàn)在怎么辦？”
周姐眼神一凜，迅速拉著她進了檔案室，關上門：
“別聲張，先放這兒，等紀委的人來查?！?/p>
檔案室里，小胡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周姐，我不會被牽連吧？我只是按領導吩咐辦事...”
周姐拍拍她的肩：
“別怕，你只是執(zhí)行命令，不過...”
她盯著那個沒封口的紙袋，猶豫片刻，“我們得看看里面是什么。”
紙袋里是一疊照片和幾張銀行轉(zhuǎn)賬憑證。
周姐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涼氣——照片上是馬宏遠和幾個開發(fā)商推杯換盞的場景，背景明顯是高檔會所；而轉(zhuǎn)賬憑證上的金額數(shù)字后面跟著一連串零。
“這...”
小胡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周姐迅速將材料塞回紙袋，手微微發(fā)抖：
“記住，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看見，這個紙袋就放在這里，等紀委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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