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人已經(jīng)拍到一些照片,但沒來得及——”
“閉嘴!”
對方厲聲打斷,“我不知道什么照片,這種電話你也敢打?自己捅的簍子自己收拾!”
趙廣生臉色鐵青,正要解釋,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三名警察大步走進來,為首的亮出證件:
“趙廣生,你涉嫌組織他人實施犯罪,請跟我們走一趟吧?!?/p>
趙廣生的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屏幕還亮著,顯示通話已被對方掛斷。
“你們搞錯了!我是市人大代表,你們不能——”
“這是拘留證?!?/p>
警察面無表情地遞過一張紙,“你有權(quán)保持沉默?!?/p>
趙廣生的目光掃過拘留證上的簽名——沈川,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肥厚的嘴唇顫抖著:
“我要見我的律師!”
警察沒有理會,給他戴上手銬,當(dāng)趙廣生被押出辦公室時,整個樓層的員工都探出頭來,竊竊私語聲像瘟疫一樣蔓延。
同一時刻,馬宏遠(yuǎn)放下手中的電話,緩緩摘下眼鏡,用絨布擦拭鏡片。
這個動作看似平靜,實則是在掩飾眼中的慌亂,他早該料到秦霜不會善罷甘休,只是沒想到反擊來得如此迅猛。
“備車,我要去見沈書記?!?/p>
馬宏遠(yuǎn)重新戴上眼鏡,聲音恢復(fù)了往日的沉穩(wěn),“另外,通知辦公室,取消我今天下午的所有安排。”
下屬剛離開,馬宏遠(yuǎn)就撥通了一個號碼:
“沈書記,是我,情況有變,趙廣生被抓了....對,就是那件事....我擔(dān)心秦霜手里有證據(jù)....”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最后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別慌,這件事我會先壓著,你馬上想辦法聯(lián)系上趙廣生,讓他管好自己的嘴?!?/p>
掛斷電話后,馬宏遠(yuǎn)的指尖微微發(fā)抖,他從抽屜深處摸出一部備用手機,發(fā)出一條簡短的信息:
“啟動B計劃?!?/p>
另一邊,林逸駕車載著秦霜前往市公安局,車內(nèi)氣氛凝重,只有導(dǎo)航系統(tǒng)機械的提示音偶爾打破沉默。
“秦市長,您確定要直接對趙廣生出手?”
林逸透過后視鏡觀察秦霜的表情,“現(xiàn)在沒有確鑿證據(jù)證明是他指使的?!?/p>
秦霜的目光投向窗外飛速后退的街景:
“那兩個歹徒的口供會指向他?!?/p>
“但他們逃走了?!?/p>
“會抓到的?!?/p>
秦霜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沈川的人已經(jīng)在調(diào)取賓館周邊監(jiān)控,而且……”
她從包里取出那張便簽,“這個電話號碼查過了嗎?”
林逸點頭:
“我讓信息科的幫忙查了,是個太空卡,但最后一次通話記錄顯示,對方基站位于廣生集團大樓附近。”
秦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足夠了。”
車子駛?cè)胧泄簿执笤?,沈川親自在門口等候。他身材高大,警服筆挺,眉宇間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秦市長?!?/p>
沈川迎上前,壓低聲音,“趙廣生正在審訊室,但他拒絕開口,堅持要等律師?!?/p>
秦霜微微頷首:
“帶我去看看?!?/p>
審訊室的單向玻璃前,秦霜冷冷注視著里面的趙廣生。
這個平日里趾高氣揚的商人此刻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額頭上的汗珠在強光照射下閃閃發(fā)光。
“剛剛誰給他打了電話?”
秦霜突然問道。
沈川示意手下調(diào)出記錄:
“一個未登記號碼?!?/p>
林逸湊近玻璃,仔細(xì)觀察趙廣生的表情:
“他看起來很害怕,不像是怕警察,更像是……怕電話那頭的人?!?/p>
秦霜的目光變得銳利:
“先晾著他,沈局,那兩個歹徒有線索了嗎?”
沈川遞過一份文件:
“賓館監(jiān)控拍到了清晰畫面,已經(jīng)鎖定身份。一個是刑滿釋放人員張彪,另一個是他的同伙王文強,特警隊正在實施抓捕?!?/p>
正說著,沈川的手機響了,他接聽后,臉上露出喜色:
“抓到了!在城東一個出租屋里,還搜出了作案用的相機和藥物。”
秦霜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了一些:
“我要親自審他們。”
沈川猶豫了一下:
“秦市長,這不符合程序……”
“那就走程序?!?/p>
秦霜的聲音不容反駁,“我現(xiàn)在以受害者身份報案,要求指認(rèn)嫌疑人?!?/p>
一小時后,在另一間審訊室里,張彪面對擺在桌上的證據(jù),心理防線很快崩潰。
“是趙老板讓我們干的!”
他哭喪著臉,“說只要拍到照片,就給我們一百萬……”
秦霜站在單向玻璃后,面無表情地聽著張彪的供述,林逸注意到她的指尖微微發(fā)抖,悄悄遞上一杯熱水。
“謝謝。”
秦霜接過水杯,卻沒有喝,只是用雙手緊緊握住,仿佛在汲取那一點溫暖。
沈川從審訊室出來,手里拿著筆錄:
“他招了,趙廣生指使他們下藥拍照,計劃用照片要挾您在經(jīng)開區(qū)地皮審批上讓步?!?/p>
秦霜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沈局,請你立即將這份口供和證據(jù)整理好,然后繼續(xù)審問趙廣生,趙廣生敢做這種事,背后不可能沒人給他撐腰?!?/p>
.........
審訊室的單向玻璃后,秦霜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節(jié)奏越來越快。
趙廣生已經(jīng)僵持了三個小時,除了重復(fù)“我要見律師”外,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他在等?!?/p>
林逸站在秦霜身側(cè),聲音壓得很低,“等有人來保他。”
秦霜冷笑一聲:
“他以為背后的人手眼通天?”
她的目光掃過審訊室內(nèi)如坐針氈的趙廣生,那身昂貴的西裝已經(jīng)皺得不成樣子,領(lǐng)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
“讓我去試試。”
林逸突然開口。
秦霜轉(zhuǎn)過頭,認(rèn)真打量著這個年輕的秘書。
林逸的眼睛在審訊室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下頜線條緊繃,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堅定。
“你有把握?”
秦霜微微瞇起眼。
林逸輕輕搖頭:
“沒有,但我注意到一個細(xì)節(jié)——”
他指向玻璃后的趙廣生,“每次有人進出審訊室,他的眼睛都會亮一下,然后又暗下去,他在等人,但那人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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