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女兒撞的那一下，挨的那一巴掌，我?guī)z查了。
并不重。
當晚，我跟女兒一起睡。
我跟她講明了姐姐的想法。
女兒由一開始提起姐姐的恐懼，到后來主動喃喃出聲。
「那姨媽她......是壞人嗎......」
我沒有回答。
我傾向于她不是壞人。
只是太偏激了。
一晚的交談，我沒把我的想法直接灌輸給女兒。
但女兒不再那么恐懼，不再抗拒上學了。
第二天，我正常送女兒去了學校。
可就是在學校里，出事了。
當時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女兒老師的電話。
電話里，老師的聲音在哆嗦。
「佳佳媽媽，你......你快來醫(yī)院......」
「佳佳的手被打斷了！」
嗡的一下，我的整個世界沒有了聲音。
慌張地抓起包，打車，上車......
我一路恍惚地到了醫(yī)院。
病房里，我看到了打著夾板的女兒。
她眼睛高高腫著，幾縷頭發(fā)糾結成片，干在臉上。
臉色慘白，連嘴唇都沒有絲毫血色。
打著夾板的手，黑紫一片，又腫又脹。
她的手臂即便在板子的固定下，還是能看出扭曲。
這會兒她已經睡著了。
但即便睡著了，她的眉頭還是皺著的。
我的眼眶一陣陣發(fā)熱。
她這個樣子，得有多疼?。?/p>
我不敢吵醒女兒，緊緊咬著牙關，竭力控制著聲音。
「誰！是誰打的！是誰打的我女兒！」
老師看著我有些恐懼，她退后了一步。
似乎覺得不妥，退到一半，她又頓住了。
然后，壓著聲音開口。
「是校內同年級的一個男生，叫陳文昊，現(xiàn)在已經在警局了?！?/p>
我怔了一下。
「陳......陳文昊？」
「他家長叫什么名字？」
「父親不知道，但他的媽媽叫周恬雅，也在警局了......」
周恬雅......陳文昊......
不會這么巧合的，絕對不會這么巧合的！
把包里的卡和錢全部掏給老師。
求她幫我看好我女兒，讓她等我老公過來，我先去警局。
一路上，我太陽穴砰砰直跳。
周恬雅！陳文昊！
絕對不會這么巧合的！一定是他們！
可是......
「是校內同年級的一個男生，叫陳文昊?！?/p>
女兒跟陳文昊同齡，但他們上的不是同一所學校?。?/p>
校外人員不得入校的，怎么可能是他呢？
我的思緒紛雜，念頭在可能和不可能之間不斷橫跳。
到車子在警局停下，我腦子已經木了。
匆匆下車，我跑進了警局。
入眼，我看到了姐姐周恬雅和她的兒子陳文昊。
4、
是他們，真是他們！
可為什么是他？怎么會是他？
紛雜中，兩個字跳了出來：轉學！
我瞬間崩潰了！
轉學！
陳文昊偷偷轉學了！
所以女兒成績一出來周恬雅就上門來問！
因為轉學，因為在同一個學校，所以她才知道！
為了比較，他們如此大費周章！
為了壓過我，他們狠心打斷我女兒的手！
沖上去，我的包狠狠砸在周恬雅的臉上，怒吼。
「周恬雅！堵到我家里來欺負我女兒，我沒跟你計較！」
「你還不罷休，偷偷給你兒子轉學，讓他在學校里欺負我女兒！」
「周恬雅，那是你親外甥女，你還是人嗎？你還是人嗎？」
吼著，我不要命地把包繼續(xù)砸在周恬雅的鼻子上，眼睛上。
抓著她的頭發(fā)，指甲刺入她的臉，不要命地撕扯。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去他媽的姐姐，去他媽的好好談談，都給我去死！
我發(fā)了狂，渾身有使不完的狠勁！
周恬雅被我打得不斷后退，雙手胡亂揮舞著。
但她擋不住我！
一下又一下，我砸開她的手。
砸裂她的眼角，把她的鼻子砸出血，劃爛她的臉！
警察第一時間就沖上來了。
不過沒能立刻把我們分開。
到他們艱難把周恬雅拉走時，周恬雅已經滿臉是血。
周恬雅氣瘋了。
她躲在警察的背后，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瞪著我吼。
「她瘋了，她故意傷人，把她抓起來，抓起來！」
我不管她。
我死命掙扎，從按著我的警察手里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