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夜深月高，王三兒喝了酒，哼著小曲兒回家。?
在他的必經(jīng)之路，我早就在此守候，
人形輪廓在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
當王三兒搖晃著走近，我猛地踏出草叢，
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如鬼火：“你看我像不像人？”
第一眼，他并未看清我，揉了揉眼睛后，
他才發(fā)覺眼前的東西并不是人，
而是一只一米多高的黃鼠狼。
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人的頭發(fā)能立起來，
王三兒整個人都僵直在了那兒。
見他半天不出聲，我又問了一遍：“你看我像不像人？”
王三兒發(fā)覺自己不是在做夢后，猛地跪到了地上，
磕頭如搗蒜，額頭撞在青石板上咚咚響：“黃仙饒命！我娘說過，
遇見討封的生靈，得說‘像人’，不然要遭報應(yīng)！” 他聲音抖得像篩糠，
卻字字清晰，“您老神通廣大，一看就是修成正果的，比人還像人！”
‘嗡’的一聲，我的內(nèi)丹猛地炸開，金光穿透霧靄。
百年苦修在這一刻化作仙力，皮毛褪去，指尖長出圓潤的指甲，
我化作了人形。
大事成就的此刻，我沒有飛升的喜悅，
只有大仇馬上要報的快感。
可就當我的手，準備掐上王三兒的脖子時，被一陣金光彈開。
這畜生怎么會有金光護體！
我不信邪的嘗試了好幾次，可都被彈開。
原來這時升仙時天道降下的枷鎖，
仙規(guī)第一條 “不可妄殺” 像道鐵索，鎖得我內(nèi)丹都在發(fā)顫。
“滾?！?我從牙縫里擠出字，王三兒連滾帶爬地跑了，
褲襠濕了一大片。
雙兒掛在房梁上的腳還在眼前晃，
她骨灰被豬拱食的畫面在腦子里燒，可我這雙手，現(xiàn)在連只雞都殺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