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顧時硯愣了一瞬,臉色變得更加陰沉,連周圍空氣都冷了幾分。
“岑歲歡,這可是你說的!”
他沖進衣帽間,將我昂貴的衣服包包全都扯下丟在客廳,裝修工人走來走去,沒幾分鐘就踩得臟污至極。
顧時硯倨傲看著我:“看來你被人伺候慣了,就真當(dāng)自己是名門千金了,別忘了,你也不過是個撿來的!”
“當(dāng)年要不是我爸逼走蘇棠,你以為顧太太的身份會輪得到你?”
“本來你乖乖聽我安排,再過一個月就會成為名正言順的顧太太,可你非要排擠蘇棠,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今晚你就睡客廳好好反省,什么時候知道錯了,什么時候再補辦婚禮?!?/p>
說完他牽著蘇棠進了臥室,把我一個人留在滿地狼藉的客廳。
工人來來回回,時不時向我投來同情或嘲笑的目光,像一根根釘子扎進皮膚,疼的我抬不起頭。
我窩進沙發(fā),蜷縮著抱緊雙腿,想起五年前,顧時硯為了拒絕家族聯(lián)姻,把蘇棠藏在城北的公寓。
顧父知道后,連夜將蘇棠送出國,要求她此生再不得回北市。
第二年春天,顧父就去世了。
那兩年,接連失去愛人和親人的痛讓顧時硯一蹶不振,整日將自己關(guān)在家里酗酒,幾乎挺不過來。
看著顧家大少在海外大展拳腳,顧夫人越來越心慌。
她本就是個續(xù)弦,唯一的籌碼只有自己的兒子。
看著顧時硯渾渾噩噩,她急破了頭,養(yǎng)父母為了攀上顧家,適時將我送到顧夫人面前。
從此,我陪了顧時硯三年,酒后的嘔吐物是我一點一點擦洗干凈的,無數(shù)次半夜哭醒是我拍著他的背入睡的。
我一點一點,將他從深淵里拉出來,連顧夫人都覺得我是個合格的賢內(nèi)助。
我也以為我和顧時硯會順利成婚,攜手余生。
直到蘇棠回來,一切都變了。
她只用了一天,就搶走了所有原本屬于我的東西。
甚至,她還有了他的兒子。
一陣冷風(fēng)吹來,我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也許是吵醒了顧時硯,他出了臥室走到沙發(fā)后,往我身上搭了條毛毯。
看我凍得縮成一團,他語氣帶著憐惜:“知道錯了嗎?給蘇棠道個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p>
我沉默著沒動,任由毛毯斜斜地掛在身上又滑到地上。
他被我這副態(tài)度激怒,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岑歲歡,我都給了你臺階,你別恃寵而驕!既然這么喜歡睡客廳,那就睡個夠!”
他讓管家把客廳所有窗戶打開,冷風(fēng)直直吹在我身上,像一把鋒利的刀在身上割。
可比風(fēng)更冷的,是他的聲音:“真以為我不敢動你?你不過是岑家的一枚棋子,要是我不要你了,你以為你這個大小姐還能當(dāng)?shù)孟氯???/p>
“岑歲歡,看清你自己的位置,你沒資格跟蘇棠爭!”
他踩著樓梯上樓,關(guān)上門,將我和冷風(fēng)一并隔絕在外。
片刻后,門內(nèi)傳來顧時硯吩咐管家的聲音:“蘇棠怕冷,再去添兩床被子,給冬冬一床?!?/p>
他體貼照料著蘇棠和他的兒子,唯獨對我冷漠至極。
早上睡醒時,我手腳冰涼,頭疼的要命,顧夫人的車已經(jīng)候在門外。
“夫人說了,讓顧總和太太,還有……那個女人和孩子,立刻回顧家聽訓(xù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