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聽到齊云玲的聲音,原本癲狂的俞長庚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觸電般地松開了捏著我脖頸的手。我這才能重新呼吸,貪婪地呼吸著空氣。
俞長庚訕笑著向她解釋,“云玲,你怎么來了?你剛剛看到的都是誤會,
是林月初他……”暴怒的齊云玲打斷了他的話,“俞長庚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傻子?
”“你難道想說,是林月初這個已經(jīng)病得起不來床的人握住你的手掐自己的脖子嗎?
”她的聲音尖利而刺耳,卻充斥著我許久未曾體會過的關(guān)心。我劇烈地咳嗽著,
恨不得將內(nèi)臟咳嗽出來。這間病房中的爭吵聲將醫(yī)生和護士引了過來。
看到我脖子上可怕的青紫,他們倒吸了一口氣。在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
他們將我推去做了檢查。護士擔心地說,“林先生,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遭受這種對待,
肯定會……”他們不可置信地看著檢查結(jié)果,張大了嘴巴,“竟然好轉(zhuǎn)了?這是怎么回事?
”我感受著輕松了許多的身體,垂下了眼簾。當然是因為齊云玲對俞長庚的好感度下降了。
我的身體也隨之好轉(zhuǎn)。在我再次被推進病房時,齊云玲擔心地看著我,“月初,你怎么樣了?
”月初,這個稱呼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從她嘴里聽到過了。自從她對俞長庚的好感超過50后。
我貪婪地看著她的臉龐,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云玲別擔心,只要你還愛著我,
我就不會那么輕易死去?!薄斑@下你相信我了嗎?俞長庚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我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可齊云玲卻下意識地掙脫了。她臉上露出遲疑之色,
“長庚他可能只是情緒太激動了,并不能說明他就是壞人?!薄氨蝗四敲幢容^,
誰都會生氣的?!奔词褂H眼看到俞長庚差點掐死我,可齊云玲還是為他找著借口。
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我祈求似地看著她,聲音中飽含著哀求,“云玲,
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嗎?”“醫(yī)生說我的身體好轉(zhuǎn)了,
就是因為你對他的好感下降了……”可惜,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齊云玲打斷了,
“你別再說這種不科學(xué)的話,否則我會懷疑你精神有問題的?!薄艾F(xiàn)在是21世紀了,
咱們就別搞那些封建迷信了?!薄拔乙呀?jīng)將長庚趕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說完,
她不顧我的呼喊,轉(zhuǎn)身離去。而我只能看著,目送她的背影消失。
5.一個病重之人在被攻擊后突然好轉(zhuǎn)。即使沒有完全康復(fù),也可以說是醫(yī)學(xué)奇跡了。
我木楞地躺在病床上,任由各路專家為我檢查,腦海里卻一直想著齊云玲。
這幾天她沒有再過來,可我的身體也沒再惡化。這足以說明,
她對俞長庚的好感不再繼續(xù)提升。趁著醫(yī)生不注意,我偷跑出了醫(yī)院,去找齊云玲。
等我好不容易找到她時,她正和俞長庚糾纏。俞長庚牽著她的手哀求,“云玲,你相信我,
我那時真的只是一時糊涂!”“你了解我的,你是我的繆斯,
一個作家怎么可能會欺騙他的繆斯呢?”“如果我騙了你,那就讓我再也寫不出一句話!
”林蔭小路上,他對齊云玲賭咒發(fā)誓。齊云玲的臉上也閃過動容的神色,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边@幅場景像極了偶像劇中的情節(jié)。
可作為愛人和受害者的我卻欣賞不來。我不由得走到他們面前,眼睛死死地盯著齊云玲,
“云玲,你肯相信他,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不是比你和他相處的時間長得多嗎?”我上前幾步,握住她的手按向自己的胸口,
“你難道一直沒有感受到嗎?我的心臟一直為你而跳動。”“我們才是戀人啊,
你為什么要相信一個外人?”俞長庚見狀,眼里立即涌出不滿。他握住齊云玲的另一只手,
深情款款地說,“一個作家在面對自己心上人的時候,一定是有著源源不絕的靈感的。
”“我對你就是如此,而林月初先生,他顯然沒有這個能力。”有了危機意識,
俞長庚不再像從前一樣對她若近若離。而是直接將她稱作自己的心上人。齊云玲左看看,
又看看,眼神從遲疑變得堅定。她先將自己的手從俞長庚的手中抽出。沒等我高興,
她緩慢而不容拒絕地推開了我的手,“很抱歉,林月初?!薄盎蛟S我們曾經(jīng)相愛,
但希望你理解,藝術(shù)家和繆斯之間的吸引?!薄拔蚁胛乙呀?jīng)愛上了俞長庚?!薄拔覀兎质职?,
我想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辈惶嵊衢L庚的大喜過望,
我絕望地看著齊云玲對他的好感一下子升到了95。前所未有的高度。我頓時昏了過去,
即使在昏迷中我也感覺自己身處煉獄。我想沒有哪個活在人間的人似我現(xiàn)在這么痛苦。
6.再次恢復(fù)意識時,我聽到醫(yī)生遺憾的聲音,“看來,之前是他回光返照。
”“這位病人這下是真的活不長了?!薄翱上Я耍€這么年輕?!蔽覜]有睜開眼,
往日平常的動作,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是一種沉重的負擔。淚水無聲地從我的眼角滑落。云玲,
你真的變心了。我們曾經(jīng)的誓言只剩下我一人還記得。我和她是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孩子,
我們從小相依為命。我們約定好要永遠在一起。只不過源自于依賴的感情開始變質(zhì),
終于在五年前,我們成了愛人。我們是家人也是愛人,這讓我怎么能割舍下她!
我的醫(yī)藥費和住院費全靠我過去賣的那些版權(quán)和稿費。
可是我之前賺得錢大多都給齊云玲買東西了,剩下的不多。短短幾次治療,
已經(jīng)將錢花得差不多了。因此即使醫(yī)生想挽救我的生命,我也不得不出院。在出院的那一天,
我聽著護士們的惋惜,“真可憐,長得這么帥就要死了。”“是啊,
聽說上次他女友的馬并頭還要殺了他!”我用一點錢請了一個大叔,讓他幫忙搬行李。
大叔聽到這些議論時,憐憫地看了我一眼。但他什么也沒說。等一切都安置好后,
我獨自蜷縮在沙發(fā)上,眼神空洞。我該慶幸自己還有一個房子,還有一個容身之地。
這是我和齊云玲的家。出身于孤兒院的我們最想要的就是一個屬于自己的家。
所以在我攢夠了錢之后,毫不猶豫將自己賣畫所得的全部錢換成了這個房子。
那時的我面對齊云玲的擔心,信誓旦旦地說,“云玲,放心好了,我還年輕,還能寫,
以后有的是掙錢的機會?!笨涩F(xiàn)在,我看著空蕩的屋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F(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