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碧璽哪里敢直接指認(rèn)白卿卿,想了想,哀聲道:
“小姐,您莫要生氣,是奴婢的錯,是奴婢將霍姑娘推下湖的!要不您帶著奴婢去霍家賠罪吧,要?dú)⒁獎帲屗麄儧_著奴婢來就是!”
碧璽這樣替主認(rèn)罪的舉動,比直接指認(rèn)更多了幾分說服力。
她心里暗自竊喜,大少爺喜歡心善的姑娘,她如此忠心護(hù)主,大少爺定會高看她一眼!
她剛想偷偷看看宋硯舟的反應(yīng),耳畔忽然炸響一記清脆的巴掌聲。
碧璽整個人被打得怔住,腦袋狠狠偏到一側(cè),片刻后才從麻木中感覺到臉頰上火辣辣的刺痛感。
她無比震驚地看向白卿卿,捂著臉頰道:“小姐......”
“莫要喚我小姐,我養(yǎng)不出你這樣黑心爛肺的奴才!竟敢推霍姑娘下水,到底誰給的你這樣的膽子???”
白卿卿的話比她的巴掌還要讓碧璽驚詫,她家小姐瘋了?這哪里是認(rèn)罪的話,分明是在搶著替她頂罪啊!
“不是的......奴婢只是......”
還不待碧璽將話說完,白卿卿抿著紅潤的唇瓣,抬起玉手又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只是什么?”
她貼過去,抬手捏住了碧璽紅腫的臉蛋:
“只是不想讓霍姑娘嫁給大表哥么?我知道你心儀大表哥,可你也不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啊!”
碧璽瞳孔一縮,不知白卿卿為何會知曉她傾慕宋硯舟的事。
白卿卿根本不給碧璽辯解的機(jī)會,紅著眼睛看向林晚榮道:
“霍姑娘落水的時候我就覺得蹊蹺,好好的,怎么會從橋上跌進(jìn)湖里,不想竟然是我這丫頭在背后搞得鬼!姨母,即便她認(rèn)了錯,也不能輕饒,把她送去京兆府,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
白卿卿的話讓碧璽徹底慌了,她剛剛并不是在認(rèn)罪,只是想以退為進(jìn),哪里會想到白卿卿竟會直接將罪名扣在她頭上。
“小姐,不是的,奴婢沒有害人......奴婢只是說愿意為了您受罰!”
見碧璽哭得滿臉淚水,宋硯舟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白卿卿,你夠了,竟然打起叫婢女為你替罪的主意,你的心思怎能如此歹毒?!”
白卿卿冷嗤了一聲:“大表哥怎么不想一想,這丫頭若真想為我替罪,還會為自己辯白沒有害過人么?”
宋硯舟一噎,竟覺著白卿卿的話有幾分道理。
這時,白卿卿又揚(yáng)起瓷白的小臉,委屈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兒,看著宋硯舟哽咽道:
“大表哥不信我的話,總該相信證據(jù)!到底是誰害了霍姑娘,一查便知!”
說著,她轉(zhuǎn)頭看向門口處站著的一個粗使丫頭,吩咐道:
“珊瑚,你帶上姨母和大表哥身邊的人,去碧璽房間搜一搜,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線索!”
那叫珊瑚的丫頭一愣,沒想到這么重要的事,小姐竟然會吩咐她這個末等丫頭來做。
不敢耽擱小姐的事,她連連點(diǎn)頭道:“是,奴婢這就去查!”
碧璽聞言,臉上的血色退了個干凈,剛想起身去阻攔,嘴巴卻被白卿卿用帕子給堵上了。
“你若亂動,便是心虛,我現(xiàn)在就把你發(fā)賣了!”
珊瑚的動作很麻利,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帶著幾個下人折返了回來。
她將從碧璽房里搜出的東西擺在了桌子上,朝白卿卿行禮道:
“小姐,奴婢瞧這些東西都是男子所用的物件,覺著可疑,就都拿過來了!”
宋硯舟垂頭一看,臉色陡變,因?yàn)槟切┪锛苁煜?,都是他扔掉不用或是曾?jīng)丟失的!
這些怎么會出現(xiàn)在一個丫鬟的房間里?
宋硯舟不知緣由,林晚榮卻是知道的。
她氣得狠狠剜了碧璽一眼,她好不容易給白卿卿做了這個局,怕是要被這個不中用的丫頭給毀了!
白心蘭更是擔(dān)心宋硯舟會對白卿卿改觀,瞪著碧璽喝道:
“碧璽,你瘋了,你怎么敢謀害霍姑娘?”
碧璽慘白著一張臉,拼命搖頭,嗚咽道:
“不是的,奴婢,奴婢雖然心悅大少爺,可......可奴婢不敢害霍姑娘的,奴婢什么身份,害了霍姑娘,奴婢也沒辦法親近大少爺,何苦要這樣做!”
碧璽的辯解,全在白卿卿的意料之中,她揚(yáng)了揚(yáng)秀眉,冷道:
“霍家有家訓(xùn),霍家男子不許納妾,外嫁女兒不可與人共侍一夫!若大表哥與霍姑娘成親,你怕是連做妾的機(jī)會都沒有,你還敢說沒有害她的理由!”
她話音剛落,宋硯舟身邊的小廝又捧著一樣?xùn)|西,邁步走上前來。
看清小廝手中的物件,眾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個染血的布偶,上面插著無數(shù)根繡花針,布偶身上還貼著一塊布條,上面寫著血紅的三個字——霍姝好。
霍姝好是霍姑娘的閨名,顯然有人想用這個娃娃來詛咒于她!
見這布偶被找出來,白卿卿清亮的眸子里劃過一絲幽光。
姨母為了做實(shí)她的罪名,特地讓碧璽準(zhǔn)備了這只布偶。
只不過這個時候,霍家人還沒有追到侯府討要說法,她們也就沒著急將這布偶放進(jìn)她的臥房里!
找出這樣的證物,白卿卿已經(jīng)不必再為自己辯解什么,但她還是抬起水汪汪的杏眸,看著宋硯舟道:
“大表哥懷疑我是兇手,不過是覺著我想要嫁給你,便要加害要與你定親的霍姑娘!我現(xiàn)在就可以與大表哥說清楚,我白卿卿對你宋硯舟只有兄妹之情,并不想嫁你為妻!若我對大表哥有任何非分之想,便叫我如同這塊玉佩一樣,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說著,她用力扯下了腰間的一塊玉佩,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當(dāng)”地一聲響,玉佩落在地面瞬間四分五裂,同時裂開的,還有宋硯舟的表情。
白卿卿摔碎的這塊玉佩,是他幼時送予她的。
那時候他因在書院表現(xiàn)出色,得了祖父的獎賞,他便將這塊珍貴的玉佩送給了白卿卿。
他忽地想起送她這塊玉佩時,曾向她許諾,說長大會娶她為妻,護(hù)她一世無憂!
可不知從何時起,玉雪可愛的卿表妹變得越來越自私任性,他也漸漸忘記了當(dāng)初的誓言。
聽到白卿卿不會再來糾纏他,他應(yīng)該很高興的,可不知道為什么,他竟覺著自己的心似乎空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