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提起越越,我就忍不住想哭,我又何嘗不想看著越越長大?
可是現(xiàn)在,越越的尸體已經(jīng)在停尸房里涼透了。
我連割腕自殺想陪她一起走,都沒有做到,我真的好沒用。
蕭硯池居然變得殷勤。
每天都來照顧我。
這天他來的時候,顯然心情不錯:
“你知道嗎?念安居然恢復(fù)視力了。我們越越欠她們的債,總算能還完了?!?/p>
我冷冷笑一聲:
“你知不知道,江念安失明,根本就不是越越用玻璃扎的,而是她基因里自帶的缺陷?,F(xiàn)在被你重金治療,當(dāng)然會恢復(fù)視力。你被利用了,還樂呵呵地幫人慶祝呢!”
蕭硯池臉色變得不好看:
“你就這么見不得別人好嗎?”
“老婆,我可告訴你,念安這孩子特別聰明,她在高考前恢復(fù)視力,就意味著她可以參加高考。你要是再藏著越越,等哪天江念安的成績超過了越越,有你哭的!”
我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猛地將床上的飯盒砸到他臉上:
“你不配提越越!”
他被砸得鼻子出血,卻罕見地沒有發(fā)脾氣,反而耐心地說:
“老婆,我知道昭寧在的這段時間,你總是吃醋,所以找我的茬,導(dǎo)致我們的關(guān)系不好。但是現(xiàn)在江念安的眼睛已經(jīng)好了,以后我不會再管她們了,我們還能重新回歸以前幸福美滿的生活,好不好?”
他眼睛里含著溫柔,諄諄善誘:
“我們還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我給越越請了一對一的名師指導(dǎo),而且我也很久沒見她了,我想越越了,你就讓她回來吧,別在外面躲著了?!?/p>
我輕輕笑出聲:
“好啊。那你去負(fù)一樓找她吧。”
蕭硯池擰了擰眉:
“負(fù)一樓?那里是醫(yī)院的停尸房。老婆,不是我說你,你怎么能讓孩子躲在那種地方呢?多影響心理健康??!”
我冷冷地看著他,他見我不再說話,自顧自地轉(zhuǎn)身去負(fù)一樓。
沒過一會兒,他氣喘吁吁地回來:
“老婆,負(fù)一樓全都是蓋著白布的尸體,沒看到越越。越越到底在哪里呀?”
我冷哼:
“對啊,越越就在那些蓋著白布的尸體里?!?/p>
他跌坐在地上,瞳孔放大:
“你胡說什么呢!你怎么能咒越越呢!”
我已經(jīng)疲憊得說不出話。
他從我的表情看出,我沒有在撒謊,瞬間崩潰地抱頭大哭。
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樣子,也很意外他居然會哭得那么猛烈。
這里又沒有別人,何必演戲呢?
我問他:
“以前也沒看出來,你這么愛越越???”
他不住地?fù)u頭:
“你是不是在騙我?”
他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起來,再次去了停尸房。
掀開白布的一瞬間,越越慘白的面容呈現(xiàn)出來,他一下子就發(fā)不出聲音了。
他嘗試著伸手去觸碰越越的臉,可觸碰到的只有無法言說的冰冷。
他想要叫醒沉睡的女兒,卻怎么都做不到。
“越越。爸爸來看你了,爸爸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