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會上，未婚妻慕晚清當(dāng)著所有股東的面否決我的方案，支持剛?cè)肼毜亩瘟柘觥?/p>
爺爺心臟病發(fā)作急需五十萬救命，她答應(yīng)幫忙卻讓段凌霄駁回申請。
我的爺爺?shù)攘肆r，最終死在病床上。
段凌霄靠在慕晚清的辦公桌邊，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
“霍副總，一個連救爺爺?shù)腻X都要找女人要的廢物，還有什么臉在這里混？”
他看著我的眼睛，冷笑著說道：
“老不死的終于咽氣了，省得在這個世界上礙眼，你應(yīng)該感謝我才對。”
我的雙手緊握成拳，指關(guān)節(jié)咔咔作響。
1
“霍景琛，你的方案我不同意?！?/p>
慕晚清的聲音在偌大的會議室里響起，清脆得像是一記耳光。
董事會的十幾個人齊刷刷看向我，眼神里有幸災(zāi)樂禍，有看好戲的興奮。
我的手指緊緊握著文件夾，指關(guān)節(jié)都泛白了。
“晚清，這個項目我準(zhǔn)備了半年，數(shù)據(jù)都在這里……”
“我說了，不同意。”她打斷我的話，連個解釋都懶得給。
“段凌霄的方案更有創(chuàng)新性，我決定采用他的?！?/p>
這個三個月前才進公司的實習(xí)生，此刻正坐在我對面，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
他緩緩站起身，朝我鞠了個躬。
“霍副總，承讓了?！?/p>
“雖然您比我資歷深，但商場如戰(zhàn)場，講的是實力不是資歷?！?/p>
這小子的話句句帶刺，偏偏說得客客氣氣。
我看向慕晚清，她居然還對段凌霄投去了贊賞的目光。
“段凌霄說得對，盛世集團需要新鮮血液?！蹦酵砬迩昧饲米雷?。
“從今天起，段凌霄升任執(zhí)行副總，負(fù)責(zé)這個項目?！?/p>
“霍景琛，你配合他的工作?！?/p>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我的反應(yīng)。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
“我明白了?！?/p>
散會后，我跟在慕晚清身后進了她的辦公室。
門一關(guān)上，我就忍不住了。
“晚清，你這是什么意思？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讓我下不來臺？”
她連頭都沒抬，繼續(xù)翻看著文件。
“景琛，你別想太多。我這是在下一盤大棋?！?/p>
“什么大棋？”
慕晚清終于抬起頭，沖我眨了眨眼。
“段凌霄這個人野心太大，我要用捧殺的方式對付他?！?/p>
“先讓他飄起來，等他露出真面目，再一舉擊垮。”
我愣了一下。
“可是你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讓我在董事會上那么難堪？”
“演戲要演全套，連你都騙過了，才能騙過段凌霄?！?/p>
慕晚清走到我面前，伸手理了理我的領(lǐng)帶。
“景琛，相信我，最多三個月，我就讓段凌霄原形畢露。”
看著她真摯的眼神，我心頭的怒火慢慢平息。
慕晚清從小就聰明，既然她說是捧殺，那我就配合她演這出戲。
“好，我相信你。”
慕晚清踮起腳尖在我唇邊輕點了一下。
“我的景琛最好了?！?/p>
三個月過去了，段凌霄不但沒有原形畢露，反而在公司里如魚得水。
那天我去慕晚清辦公室匯報工作，推門就看到她在給段凌霄倒茶。
“段總，這是我托人從武夷山帶回來的大紅袍，您嘗嘗?！?/p>
她什么時候?qū)Χ瘟柘鲞@么客氣了？
段凌霄端起茶杯淺淺品了一口，點頭贊道：“好茶，慕總真是有心了?！?/p>
“只要您喜歡就好。”
慕晚清笑得眉眼彎彎，那種笑容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了。
我咳嗽了一聲，兩人才注意到我。
慕晚清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恢復(fù)了平日里的公事公辦。
“景琛，你怎么不敲門就進來？”
“我敲了，可能你們聊得太投入沒聽見?！蔽易叩缴嘲l(fā)旁坐下。
“我來匯報一下上個月的財務(wù)情況。”
段凌霄看了看手表，站起身。
“慕總，那我先去忙了。景琛，我們改天再聊。”
等段凌霄走后，我忍不住問道：
“晚清，你對他也太好了吧？大紅袍都拿出來了？”
“這不是為了取得他的信任嗎？”慕晚清收拾著茶具。
“男人都喜歡被人捧著的感覺，等他徹底放松警惕，就是我出手的時候。”
聽起來很有道理，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那我們的婚禮什么時候辦？已經(jīng)推遲兩次了?！?/p>
慕晚清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
“再等等吧，現(xiàn)在正是關(guān)鍵時期，不能分心?！?/p>
2
當(dāng)天晚上，我回到我們共同的家，慕晚清還沒回來。
我坐在客廳里等她，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
慕晚清回來了，她小心翼翼地走路，似乎怕吵醒我。
我正要起身，卻聽到她的手機響了。
“嘉明，你到家了嗎？”
“好，早點休息，明天還有會要開?！?/p>
慕晚清的聲音很輕很柔。
掛了電話，慕晚清輕手輕腳地上了樓。
我坐在黑暗中，心里涌起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爺爺病倒的那天，我正在公司加班。
醫(yī)院的電話打來，說老人家心臟病發(fā)作，情況很危險。
我立刻趕到醫(yī)院，爺爺已經(jīng)被推進了急救室。醫(yī)生焦急地攔住我。
“家屬，病人需要立即使用進口的特效藥，這種藥很貴，需要五十萬。”
醫(yī)生看了看手表。
“我們最多只能維持一個小時，藥必須在一小時內(nèi)到位，否則……”
醫(yī)生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我身上的錢不夠，只能找慕晚清借。
我的手都在顫抖，撥通了她的電話。
“晚清，爺爺心臟病發(fā)作，病危！”
“醫(yī)生說需要五十萬買進口特效藥，你快給我轉(zhuǎn)錢，只有一個小時時間！”
“什么？爺爺怎么了？”慕晚清的聲音很著急。
“你在哪個醫(yī)院？我馬上過來?！?/p>
“第一人民醫(yī)院急救科，你不用來了，直接把錢轉(zhuǎn)過來就行，越快越好！”
“醫(yī)生說最多只能等一小時！”
“好好好，我馬上辦。”
掛了電話，我在急救室外來回踱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每隔幾分鐘就看一次手機。
銀行賬戶余額沒有任何變化。
二十分鐘過去了，錢還沒到賬。
我又打了個電話過去。
“晚清，錢怎么還沒到？已經(jīng)二十分鐘了！”
“馬上就好，財務(wù)那邊需要走流程，我在催了?！?/p>
慕晚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躁。
“你再等等。”
“等等？爺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讓我等等？”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景琛，你冷靜一點，我正在想辦法。”
又過了十五分鐘，還是沒消息。
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醫(yī)生已經(jīng)催了好幾次了。
“家屬，還有二十分鐘，藥呢？”
“馬上就到，馬上就到?！蔽也林~頭的汗，再次撥通慕晚清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里傳來陣陣笑聲，還有音樂聲。
“喂？景??？”慕晚清的聲音聽起來心情不錯。
“你在哪里？錢怎么還沒到？”
“我在和幾個客戶談合作，就快結(jié)束了?！?/p>
“錢的事……財務(wù)說需要董事會批準(zhǔn)，我正在聯(lián)系其他董事?！?/p>
我愣住了。
“董事會批準(zhǔn)？晚清，這是救命錢！”
“我知道，但是公司有規(guī)定……”
“什么規(guī)定？你是總裁，五十萬還需要董事會批準(zhǔn)？”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晚清，怎么了？”
是段凌霄的聲音！
“沒什么，工作上的事?！蹦酵砬鍖Χ瘟柘稣f道，然后對我說。
“景琛，我再想想辦法。”
“慕晚清！”我忍不住吼了起來，引來周圍人的側(cè)目。
3
“我爺爺在生死線上掙扎，你在和段凌霄吃飯？”
“你不要胡說，這是工作應(yīng)酬……”
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
不是慕晚清，是段凌霄。
我切換通話，段凌霄的聲音傳來，帶著明顯的得意和嘲諷。
“霍副總，聽說老爺子病了？真是不幸呢?！?/p>
“段凌霄，錢的事是你在從中作梗？”
“這話說得，我只是按章辦事?！?/p>
“公司有規(guī)定，私人借款需要董事會批準(zhǔn)?！?/p>
“慕總雖然是總裁，但也不能違反規(guī)定啊。”
段凌霄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幸災(zāi)樂禍。
“況且五十萬不是小數(shù)目，萬一霍副總拿了錢跳槽怎么辦？”
“公司的損失誰來承擔(dān)？”
我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段凌霄，你敢故意阻撓……”
“我這是為公司負(fù)責(zé)?！?/p>
“不過霍副總也別太著急，老人嘛，生老病死很正常。”
“說不定這是老天爺要收他，你就是借到錢也沒用?！?/p>
段凌霄的話如同一把刀，狠狠刺進我的心里。
“你……”
“對了，慕總讓我告訴你，她現(xiàn)在很忙，沒時間去醫(yī)院。”
“你一個大男人，應(yīng)該能處理好這點小事吧？”
嘟嘟嘟，電話掛斷了。
我立刻切回慕晚清的電話。
“晚清，段凌霄說你沒時間來醫(yī)院？”
“景琛，我這邊確實走不開，你先想想別的辦法。”
“別的辦法？什么別的辦法？賣房子嗎？來得及嗎？”
我?guī)缀跏窃谂叵?/p>
“慕晚清，現(xiàn)在只剩十分鐘了！十分鐘！”
“我……”
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醫(yī)生走出來，臉色凝重。
“家屬，藥到了嗎？病人的情況很不好，如果再不用藥……”
我看著醫(yī)生期待的眼神，心如刀絞。
“還……還沒有?！?/p>
醫(yī)生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那你們準(zhǔn)備一下吧?！?/p>
“醫(yī)生，求求您，再等等，錢馬上就到！”
醫(yī)生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進了急救室。
我癱坐在椅子上，手機從手中滑落。
電話那頭，慕晚清還在說著什么，但我已經(jīng)聽不清了。
十分鐘后，急救室的燈熄滅了。
醫(y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臉色沉重。
“對不起，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如果藥能早一點到……”
我的世界瞬間崩塌了。
慕晚清終于來了，但她來得太晚了。
當(dāng)她慌慌張張地跑進醫(yī)院的時候，爺爺已經(jīng)躺在了病床上，永遠閉上了眼睛。
“景琛……”她伸手想拉我，但被我狠狠甩開。
“滾！”我瞪著她，眼中滿是仇恨。
“現(xiàn)在來了？你來干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在想辦法……”
“想辦法？”我冷笑。
“你想的什么辦法？陪段凌霄吃飯的辦法？”
慕晚清臉色瞬間蒼白。
“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解釋你為了一個外人，連我爺爺?shù)拿疾痪龋俊?/p>
我指著病床上的爺爺。
“慕晚清，你看看他！”
“他把你當(dāng)親孫女一樣疼愛，而你呢？你為了段凌霄，眼睜睜看著他死！”
“不是的……不是的……”慕晚清搖著頭，眼淚如雨而下。
“滾出去！”我吼道。
“從現(xiàn)在開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