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我打斷她。“怎么,生氣了?”顧婉柔直起身子,聲音又變得嬌滴滴的。
“瑾言姐姐別生氣嘛,我也是為了你好?!薄澳憧?,現(xiàn)在你可以拿著這么多錢重新開始。
”“而我呢,要替你照顧致遠哥哥,還要給寧家生孩子,多辛苦啊?!彼D(zhuǎn)頭看向?qū)幹逻h,
眼中滿是挑釁:“致遠哥哥,你說是不是?”寧致遠終于抬起頭,但他看的不是顧婉柔,
而是我。那眼神里有愧疚,有不安,但更多的是理所當然。“瑾言,婉柔說得對。
”他的聲音很輕?!澳悻F(xiàn)在自由了,可以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
”“而且你也拿到了足夠的錢,足夠你過得很好了?!薄昂芎??”我突然笑了。“寧致遠,
你覺得什么叫很好?”他被我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笆敲刻焱砩系饶慊丶?,
卻發(fā)現(xiàn)你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纏綿?”我的聲音越來越大?!斑€是三年來我一個人操持家務(wù),
照顧你奶奶,你卻在背后說我是黃臉婆?”“瑾言,你聽我解釋……”“不用解釋了。
”我站起身,走向放在墻角的檀香木盒子。那個盒子跟了我三年,
里面裝著我最珍貴的狼毫筆。那支筆是寧致遠在我們結(jié)婚時送給我的。
他說那是寧家祖?zhèn)鞯奈姆克膶氈唬碇鴮幖覍ξ业恼J可。我記得他當時的話:“瑾言,
這支筆以后就是你的了?!薄跋M隳苡盟迯透嗟恼鋵?,也希望它能見證我們的愛情。
”多么諷刺?!拌越憬阋鍪裁囱??”顧婉柔假裝關(guān)心地問道。
“該不會是要把東西都搬走吧?那可不行,畢竟是寧家的東西呢。”我抱起檀香木盒,
感受著它的重量。三年來,我每天都會打開這個盒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狼毫筆。
每一次使用,我都會想起寧致遠說過的話,想起我們曾經(jīng)的美好?!邦櫷袢?。
”我突然叫她的名字。“嗯?”她得意地看著我。“你說得對。”我高高舉起檀香木盒。
“垃圾就該有垃圾的歸宿?!薄芭荆 蹦竞性诘厣纤さ梅鬯?,
檀香木的碎片飛濺到每個人的腳邊。那支跟了我三年的狼毫筆也斷成了兩截,筆毫散落一地。
5整個律師事務(wù)所都安靜了,連空調(diào)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顧婉柔瞪大了眼睛,
顯然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舉動。律師和助理們也都驚呆了,不知道該說什么。
寧致遠猛地站起來,臉色慘白:“瑾言!你瘋了嗎?那是傳家寶!
那是我奶奶的……”“傳家寶?”我踩著木盒的碎片,每一步都發(fā)出咔嚓的聲響?!皩幹逻h,
你還有臉提傳家寶?你把老祖宗的臉都丟盡了,還要什么傳家寶?”我走到顧婉柔面前,
看著她驚恐的表情:“還有你,剛才不是很得意嗎?怎么不說話了?
”“我……我……”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出話來?!拔腋嬖V你們,從今天開始,
我柯瑾言和寧家再無半點關(guān)系?!蔽噎h(huán)視一圈,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房間?!皩幹逻h,
你的傳家寶,你的祖宗,你的家族榮耀,現(xiàn)在都和我沒關(guān)系了?!蔽肄D(zhuǎn)身走向門口,
在門口停下來,回頭看了他們最后一眼。寧致遠還在那里發(fā)呆。
而顧婉柔正小心翼翼地蹲下身,試圖把檀香木的碎片拼起來。“對了,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
”我突然想起什么。“那個旗袍的設(shè)計圖,我已經(jīng)申請了版權(quán)保護。你們這樣使用,
算是侵權(quán)?!薄奥蓭熀^幾天就會寄到。”說完這句話,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律師事務(wù)所。
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睛,但我的心里前所未有地輕松。兩天后,
我?guī)е鴮幹逻h背叛的證據(jù)來到了醫(yī)院。寧老太太正在做化療,整個人瘦得脫了形,
但眼神依然犀利。“瑾言?”她有些驚訝?!澳阍趺磥砹??致遠呢?”“奶奶,
我和致遠離婚了。”我直接開門見山。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為什么?”我拿出手機,
播放了那段視頻。當聽到顧婉柔咒罵她“老太婆什么時候死”的時候,
老太太的臉色變得鐵青。當聽到寧致遠承諾要讓我凈身出戶的時候,她緊緊握住了床單。
視頻播放完畢,病房里死一般安靜?!斑@個逆子?!崩咸]上眼睛。
“我還以為他至少有點良心。”“奶奶,其實還有件事我想告訴您?!蔽要q豫了一下,
“顧婉柔懷孕了?!彼偷乇犻_眼睛:“什么?”“五個月了。也就是說,
在我們還沒離婚的時候,他們就……”老太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瑾言,跟我來個地方。
”她帶我來到了城郊的一個倉庫。推開沉重的鐵門,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整個倉庫里,
密密麻麻擺放著各種古董文物。有青花瓷,有字畫,有玉器,有銅器……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這些都是什么?”我震驚地問道?!斑@些都是致遠這些年‘賣掉’的古董。
”老太太苦笑著說道?!澳莻€傻子還以為自己真的有本事,
不知道那些買家都是我花錢雇的演員。”我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他的名氣,
他的財富,全都是我在背后支撐著。”老太太拄著拐杖,緩緩走到一幅字畫前。
“這幅唐伯虎的《梅花圖》,他以為賣了三百萬,其實還在這里。
”“那他的那些客戶……”“都是我安排的?!崩咸珦u搖頭。
“我本來想等他成熟一點再告訴他真相,沒想到他會變成這樣。”我看著滿倉庫的寶貝,
突然明白了什么:“奶奶,您是想……”“瑾言,你愿意幫我管理這些東西嗎?
”老太太轉(zhuǎn)過身看著我。“致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不配繼承寧家的基業(yè)?!薄暗悄悴灰粯樱?/p>
你真的懂這些東西。”我的心跳得很快。這意味著什么,我很清楚。“我愿意。
”6老太太露出了這些天來第一個真正的笑容:“那從明天開始,
你就是寧家古董行的新老板了?!睂幹逻h和顧婉柔的新婚生活并不如意。按照我的安排,
顧婉柔的一家老小很快就找上門來了。她父親是個油膩的中年男人,
一進門就開始指手畫腳:“這房子太小了,我女兒懷著孩子怎么能住這種地方?
”她弟弟更過分,直接癱在沙發(fā)上:“姐夫,我想買輛跑車,BMW的那種。
”她母親倒是含蓄一些,只是不停地暗示:“婉柔從小就喜歡珠寶首飾,你作為丈夫,
應(yīng)該多疼疼她?!鳖櫷袢嶙谝慌裕贿叧灾喔C一邊得意地看著寧致遠被她家人折磨。
“致遠哥哥,我想把茶藝館重新裝修一下?!彼鰦傻卣f道?!耙米詈玫淖咸茨?,
還要請最好的師傅來雕花?!薄澳堑枚嗌馘X?”寧致遠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安欢?,
也就三百萬左右吧。”顧婉柔理所當然地說道。“反正你那么有錢。
”寧致遠想說他沒有那么多錢。但是看到顧婉柔撫摸著肚子的動作,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為了維持表面的風光,他開始借高利貸。一開始還能勉強維持,
但是顧婉柔一家的胃口越來越大。她父親要求買別墅,她弟弟要求買第二輛車,
她母親要求買成套的珠寶。更要命的是,他們老家的親戚聽說顧婉柔嫁了個有錢人。
紛紛上門“借”錢,而且借了就沒想過要還。三個月后,寧致遠名下的所有資產(chǎn)都被掏空了。
我是通過銀行的朋友知道這些消息的。當聽說他開始借高利貸的時候,我甚至有點同情他。
但是想到他和顧婉柔在視頻里說的那些話,這點同情立刻就消失了。有一天晚上,
我路過他們的茶藝館,看到里面燈火通明,傳出激烈的爭吵聲。“顧婉柔,你夠了沒有?
”寧致遠的聲音近乎咆哮?!拔乙呀?jīng)沒錢了!”“沒錢?”顧婉柔尖聲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