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鎖在辦公室一整夜,第二天,我成了全校的罪人。
校園論壇上,一篇名為《揭露!我?!按壬茖W長”的偽善面具》的帖子被人工置頂。
帖子里,我那些被偷拍的私密照片打了厚厚的碼,旁邊配上了李欣欣捂著臉、肩膀顫抖的“采訪”錄音。
還有王老師匿名提供的所謂“證詞”,一時之間鬧得沸沸揚揚。
文章煽動性極強,我的名字和班級被公然曝出。
評論區(qū)早已淪陷,充滿了對“富二代”的刻板仇視和對“可憐女孩”的廉價同情。
我被趙輔導員從辦公室“請”出來的時候,走廊里擠滿了人,他們對我指指點點。
那些平日里與我稱兄道弟的同學,此刻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直接對著我啐了一口唾沫,罵了聲“人渣”。
趙輔導員押著我,嘴角掛著得意的笑。
他說我父親正在趕來的路上,讓我最好想清楚,怎么“配合處理”。
父親和姐姐在這座城市隔壁的兩個市里,打理家族集團的分公司。
當時就是考慮到離父親和姐姐都近,我才選的這所大學。
我的印象中,父親一直都很忙,我很少見他在家里住,甚至電話也沒打幾個。
只有比我大8歲的姐姐常常打電話給我和母親,關心我們的生活。
在學院樓的會議室里,父親已經(jīng)到了,他臉色鐵青,眼中藏不住的煩躁。
看到我,他先是反手關上了門,然后快步走到我面前。
我以為會等來一句關心,或者至少是一句“究竟是怎么回事”的詢問。
可他卻壓低聲音,對我說:“這件事不許鬧大,給欣欣道個歉,爭取她的原諒!”
“爸,她誣陷我,我沒有做的事,憑什么認呀?”
“甚至我自己的零花錢,當家教攢的錢,也全拿去資助她了?!?/p>
“三年呀,爸?你是怎么了,站在一個外人那邊?”
父親看著我,眼里閃過一絲復雜的神情。
“因為她是你的妹妹!”
“什么妹妹,爸,你糊涂了嗎?我只有一個姐姐!”
我心中氣不過,對著他一頓大吼。
等等,妹妹?
我爸的私生女?
原來如此。
從小就覺得父親和母親相敬如賓,沒有恩愛夫妻的那股黏膩。
原來是心里一直有別的女人,還有了一個孽種。
我看著父親,只覺得無比荒謬。
我突然笑出了聲,笑聲似乎刺痛了他,他皺起眉頭。
“你笑什么?林墨,我告訴你,這件事必須聽我的!”
“我已經(jīng)和你李阿姨說好了,只要你認個錯,她們就不追究了。”
他甚至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重重地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這里是五萬塊錢,你拿著,當著老師的面承認錯誤,然后把錢給你妹妹,算是補償。這件事,到此為止?!?/p>
我沒想到,父親來了不是幫我解決問題的。
而是來解決我的。
他要用錢買我的罪名,買我的屈服,給那個私生女當封口費。
可是,三年前,李欣欣剛來的時候明明是個窮山溝里來的。
他是什么時候認下女兒的?
我仔細想了想,只有一個可能,五一小長假。
我記得當時父親回來看望我們,看到李欣欣的一刻,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第二天,他就匆匆離開了家。
李欣欣還問我是不是父親會看相,猜測她和媽媽長得像。
過了沒多久,李欣欣忽然學會了打扮,也開始看不上我對她的幫助了。
原來是父親找上了她們。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忽然為母親感到不值。
我媽知道嗎?”
“大人之間的事不用你管,你先把這件事處理好了。你知道輕重吧?”
我盯著那沓錢,心底最后一絲對親情的期望,被他碾得粉碎。
我緩緩抬起頭,迎上他那雙寫滿自私和冷漠的眼睛。
“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你,和你媽一個臭脾氣!你最好給我想清楚了!”
父親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