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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顧晏臣的掌控,比登天還難。
我唯一能指望的,只有沈舟。
但我無法聯(lián)系到他。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并且制造機會。
我每天被允許在后花園放風(fēng)半個小時。
那是我唯一能接觸到外界空氣的時間。
后花園有一個隱蔽的角落,種著一棵老槐樹。
我記得沈舟說過,他老家也有一棵。
于是,我每天都會去那里。
我用一根小樹枝,在槐樹下的泥土里,畫上一個特殊的記號。
那是我和弟弟蘇哲之間,才懂的暗號。
一個代表“求救”的暗號。
我不知道沈舟能不能看懂。
我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我弟弟蘇哲,曾經(jīng)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救過他一命。
我只能賭。
賭他還念著那份恩情。
賭他良心未泯。
我連續(xù)畫了七天。
第八天,下起了大雨。
我被禁止出門,只能隔著落地窗,看著外面的世界。
我的心,沉了下去。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賓利,冒雨駛?cè)肓藙e墅。
是沈舟。
他撐著黑傘,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走了進來。
管家攔住他,說先生不在。
沈舟說,有份緊急文件,需要太太簽字。
這是個蹩腳的借口,但管家不敢得罪他,只能放行。
他被帶到我的面前。
我們隔著一張茶幾,相對而立。
他將文件遞給我,趁著管家轉(zhuǎn)身倒水的間隙,用極低、極快的語速說了一句話。
“蘇小姐,后天先生要去歐洲,兩周?!?/p>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接過文件,打開,里面是一張白紙。
我拿起筆,手有些顫抖。
沈舟看著我,眼神堅定,再次開口,聲音里帶著愧疚和決絕。
“您弟弟的恩情,我沈舟沒忘?!?/p>
“這些日子,讓您受委屈了?!?/p>
“先生那邊,我會處理好,您想做什么,就去做?!?/p>
“我這條命,是蘇哲給的。從今天起,我用它來還?!?/p>
雨夜里,他的話,像是一道驚雷,劈開了我的黑暗。
也像是一束光,照亮了我復(fù)仇的路。
我抬起頭,看著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們的聯(lián)盟,在那個雨夜,結(ji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