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傅宴禮站在門口,海風(fēng)將他襯衫的衣角微微掀起。
他凝視著顧晚瓷泛紅的眼眶,聲音低沉而堅定:“我陪你回去。”
顧晚瓷攥緊了手中的機票,指尖微微發(fā)顫:“你不必......”
“我說過,”他打斷她,伸手替她攏了攏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不管什么事,我都會幫你解決?!?/p>
他的指腹溫?zé)幔吝^她耳際時帶起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
顧晚瓷垂下眼睫,輕輕點了點頭。
兩天后,顧晚瓷陪著許父許母回到了國內(nèi),接著趕往許承夜所在的醫(yī)院。
醫(yī)院的消毒水氣味刺鼻。
顧晚瓷站在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窗看見許承夜蒼白的面容。
他安靜地躺在那里,身上插滿了管子,胸口纏著的繃帶隱約滲出血跡。
“晚瓷,”
許母哽咽著推開門,“醫(yī)生說,如果你能多和他說說話......”
顧晚瓷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到病床前。
僅僅是兩個多月未見,許承夜的輪廓更加鋒利,眉宇間卻籠罩著一層灰敗的死氣。
“小叔。”她輕聲喚道,嗓音干澀。
心電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滴”的一聲輕響,原本平穩(wěn)的線條出現(xiàn)了細微的波動。
“有效果!”
主治醫(yī)生激動地沖進來,“顧小姐,請您繼續(xù)和他說話!”
許母捂著嘴哭出聲,許父則緊緊盯著兒子的臉,渾濁的眼中燃起希望。
顧晚瓷怔怔地望著許承夜微微顫動的手指,恍惚想起多年前那個雨夜,他也是這樣蜷縮著手指,將她推開。
吐出一口氣,顧晚瓷絮絮叨叨說了好些話。
不過,都是過去少女時期的話。
她說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最后才如釋重負地說道:“小叔,你早點好起來吧。不管如何,你是我唯一的長輩了?!?/p>
做完這一切,顧晚瓷先行離開了。
晚上,她被許父派人接到了許宅之中。
“晚瓷,醫(yī)生說承夜最多半個月就能醒?!?/p>
許父突然開口,臉上浮現(xiàn)一股輕松的笑意,接著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這是許氏集團10%的股份轉(zhuǎn)讓協(xié)議,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p>
顧晚瓷下意識后退一步:“我不要?!?/p>
“收下吧?!?/p>
許母拉住她的手,眼淚砸在她手背上,“還有,等承夜醒了,那個林淺歌我們好好收拾一頓,替你出出氣的。”
“如果不是她,你和承夜也不會鬧成今天這樣......”
許母的眼神陡然變得陰冷。
顧晚瓷輕嘆了口氣。
只不過,
幾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在老宅客廳門外的陰影里,林淺歌正死死盯著這邊,眼中翻涌著刻骨的恨意。
想要收拾我,那看看是誰先死!
......
深夜。
醫(yī)院走廊空無一人。
林淺歌攥著從護士站偷來的鎮(zhèn)靜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許父許母的話不斷在耳邊回響:
“等承夜醒了,立刻把那個賤人送進監(jiān)獄!”
“敢威脅我們,占許家的便宜,我要她生不如死!”
她盯著病房門,嘴角扭曲出一個猙獰的笑:“許承夜,既然你父母要我死......那你就永遠別想醒過來!”
輕輕推開門,病床上的許承夜依然安靜地躺著。
林淺歌躡手躡腳地靠近,顫抖的手伸向他的氧氣面罩。
“你在干什么?”
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
林淺歌渾身一僵,緩緩回頭,看見顧晚瓷站在門口,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我、我來看看承夜......”
林淺歌慌忙將手背到身后。
顧晚瓷一步步走近,目光落在她藏在身后的針管上:“你手上拿著的是什么?你想要害他!”
林淺歌的表情瞬間扭曲。
她猛地撲向顧晚瓷,針頭閃著寒光:“都是你!要不是你回來......”
林淺歌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她猛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朝顧晚瓷刺去!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