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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成等到蘇沫沫喪事結(jié)束,才敢出現(xiàn)在蘇卿卿面前。
他眼窩深陷,下巴長滿了青色的胡茬,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
將一封信遞到蘇卿卿面前:“卿卿,南城服裝廠的工作,已經(jīng)給你辦好了,這是介紹信?!?/p>
“卿卿,你放心,到了城里,我會......”
蘇卿卿拿著信,轉(zhuǎn)身就走回屋里,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將他所有的話都隔絕在外。
周天成被那聲關(guān)門聲震得心口發(fā)麻,卻又升起一股扭曲的欣慰。
卿卿接了說明她心里還是有他的。
她只是在為沫沫的死難過。
等到了南城,遠離這個傷心地,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周天成滿臉開心地對著緊閉的門喊:“卿卿,明天我就去買喜糖!”
屋里沒有任何回應(yīng)。
隔天,村里為了歡送即將返城的知青們,在曬谷場上辦了歡送宴。
炊煙裊裊,人聲鼎沸,像是要把前幾日的悲傷都沖散。
周天成特意換了身新做的西裝,還讓人從縣城買了一大麻袋的喜糖。
他抓著一把把五顏六色的糖,挨個塞到村民和孩子們手里。
“叔、嬸,吃喜糖!”
一個胖大娘剝開一顆糖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問:“周少爺,卿卿還肯嫁給你?”
周天成聞言臉上笑容一僵。
他為了許嫣然興師動眾,害蘇沫沫錯過救治的事,村里都傳遍了。
另個嬸子嘿嘿一笑:“怎么不嫁,跟周少爺去了城里,吃香喝辣,傻子才會放棄呢!”
胖大娘贊同點頭:“也是這么俊俏,有錢的,
哪個姑娘不想嫁?!?/p>
她說著,一雙眼毫不客氣地在周天成西裝褲的下半身打了個轉(zhuǎn)。
咂咂嘴,似乎在評估什么。
“吃糖,吃糖。”
周天成雞皮疙瘩一抖,急忙抓了把糖塞給她,快步走開。
他沒敢去跟蘇卿卿再確認,但大家說的對。
村里的姑娘都想嫁給他,蘇卿卿怎么可能會反悔?
她鬧脾氣,無非是想要個臺階下。
自己主動把喜糖發(fā)了,面子里子就都給了她,她怎么可能不接著?
周天成越想越覺得是這個道理,心里的那點不安徹底散了,又恢復(fù)了那副城里少爺?shù)呐深^。
許嫣然早就到了,看著周天成滿面春風(fēng)地分發(fā)糖,聽著他跟人三句不離蘇卿卿。
她捏著衣角的手指幾乎要將布料擰爛。
明明跟周天成扯結(jié)婚證的人是她許嫣然!
可她現(xiàn)在卻像個見不得光的小偷,只能眼睜睜看著周天成把本該屬于她的名分,捧到蘇卿卿面前。
就在這時,傅承淵走進了曬谷場。
他手里提著兩個大竹籃,里面不止有糖果,還有一疊疊碼得整整齊齊的喜餅。
紅紙包裹的雞蛋糕和桃酥餅,光是聞著那股甜香味就讓人.流口水。
傅承淵一言不發(fā),也開始給眾人分發(fā)起東西來。
胖大娘接過,發(fā)現(xiàn)手里沉甸甸的,不止有糖,還有印著“喜”字的雞蛋糕和桃酥餅。
“哎喲,傅知青,你這是?”
傅承淵聲音沉穩(wěn):“給大家分點喜氣?!?/p>
周天成也走了過來,看到傅承淵籃子里的東西,臉色有些難看。
他那點喜糖跟人家的一比,簡直拿不出手。
“傅哥,你在替誰發(fā)糖?”
周天成想起傅承淵脖子上的那個牙印,一個念頭閃過,又被他立刻掐滅。
不可能。
周天成知道傅承淵的家世背景遠比周家還要高,規(guī)矩也更嚴,絕無可能娶一個沒根底的鄉(xiāng)下姑娘。
為了娶蘇卿卿,他自己都差點把半條命折騰沒了,才換來父母勉強松口。
村民們都懵了,手里拿著兩份喜糖,面面相覷。
傅承淵平日里冷得像塊萬年寒冰,眼神掃過來都帶著刀子。
就算他長得高大英俊,身材健壯得像頭豹子,村里也沒幾個姑娘敢湊到他面前多說兩句話。
二流子們見了他都繞道走,就連后山上那頭橫行霸道的野豬王,見了傅承淵都得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胖大娘忍不住問:“傅知青,你也要結(jié)婚了?是哪家的姑娘這么有福氣?”
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姑娘,敢嫁給傅煞神?
不怕新婚夜被他那眼神給活活凍死嗎?
“傅知青是要幫周少爺在分糖媽?”
“怎么可能,沒看大家都拿兩份嗎?”
“可他要娶誰,怎么從沒聽過哪個姑娘跟傅知青走得近?”
村民們簡直抓肝撓腮,太好奇了。
“他要娶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