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只上過小學的村長女兒居然參加了高考。
全村人紛紛追捧,“這小妮兒不禁生的漂亮,才華還出眾?!?/p>
其實背地里都在猜測。
不過一個村長,哪來那么大能量給她搞到的考試資格。
作為吃瓜群眾的我,沒想到卻吃到了自己的頭上。
她頂?shù)舻哪莻€清北名額,居然是我自己。
我氣不過。要去省里舉報。
為此,她不惜用出賣身體來堵住我的嘴。
那天她出現(xiàn)在我們前,隨后反鎖上門。
“長河哥,你是知青,以后會回城安排工作?!?/p>
“這個機會讓給我吧,作為報答,我嫁給你怎么樣?”
她在我耳邊和氣如蘭。
精壯的小伙子哪受得了這個。
一番云雨過后,我放棄了舉報的想法。
她如愿上了大學,攀上了高干子弟。
轉(zhuǎn)身就侮辱我,“娶我?你個鄉(xiāng)巴佬也配?”
我是不配,畢竟一個破鞋而已。
我反手給我的省廳舅舅打去電話。
“舅舅,我的高考名額,被人頂替了!”
1
秀蘭上大學的第三個月。
我?guī)е覌寽蕚涞耐岭u蛋坐上了火車,去看正在上大學秀蘭。
卻看到她和一個眼鏡男站在一起。
手中的雞蛋筐滑落在地上。
我怎么就成了她的表哥?
我木訥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她。
她跟瘦高眼鏡男交代了幾句話,幾步小跑來到我的面前。
沖我一個勁的使眼色,希望我不要拆穿她。
“表哥,誰叫你來的!”
她語氣帶著慍怒。
我依然看清了整件事,心情有些壓抑。
“哦,受你爸爸的托付來看看你?!?/p>
看著地上的土雞蛋,她滿眼的嫌棄。
“表哥,你咋帶這東西來?真是夠丟人的!”
我讀懂了她的眼神,彎腰撿起地上的雞蛋。
將碎掉的雞蛋撿出來扔掉,然后遞給她。
“這是俺娘給你帶的雞蛋,說你上學用腦,給你補補身體。”
一旁的眼鏡男走到她身邊,看著雞蛋,皺了皺眉。
“秀蘭,你們認識?”
她皺著眉頭,好像躲避瘟神。
“認識,是老家表哥?!?/p>
我詫異,上了大學,說話聲音都變了,溫柔無比,還說上了普通話。
眼鏡男皺皺眉,還是伸出了手。
“表哥,我是秀蘭的學長,也是她的男朋友?!?/p>
秀蘭沒想到他居然直接挑明二人關(guān)系,滿臉通紅。
而我早已看出二人關(guān)系匪淺,并沒有表現(xiàn)太多驚訝。
緊接著,眼鏡男開始嫌棄我這個秀蘭的農(nóng)村窮親戚。
“表哥,我們都吃食堂的,你帶這東西,秀蘭帶到宿舍,會被笑掉大牙的?!?/p>
緊接著,他從褲兜里掏出幾張毛票。
“秀蘭去給你表哥買身衣服,穿的破衣爛衫,走出去都給我丟人。”
秀蘭唯唯諾諾,嘴上應承著,“好,我這就帶表哥去?!?/p>
千里見未婚妻,換來的卻是一頓羞辱。
再好的脾氣,我也不忍不住了。
我拉住秀蘭的手。
“秀蘭!你別給我介紹一下這位嗎?”
她支支吾吾,慌慌張張。
“許清,我的學長?!?/p>
我繼續(xù)攻勢,“只是學長?你確定?”
眼鏡男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
“哎,我說你這人怎么回事?!?/p>
“你看不出我倆是什么關(guān)系嗎?”
我冷眼,沒搭理他。
此刻我只想要秀蘭親口給我一個答案。
“真的只是學長。”
“他追我,我沒同意?!?/p>
我點點頭,拿起秀蘭手中的眼鏡男剛遞過來的錢,扔了回去。
“你在這羞辱誰呢?我需要你這幾個臭錢買衣服?”
在眼鏡男詫異的目光下,我拉著秀蘭的走,轉(zhuǎn)身走開。
秀蘭一步三回頭,欲言又止,但終究是跟我離開了校門口。
2
直到離開了眼鏡男學長的視線,她才同意我拉起了她的手。
我心里不太舒服,低聲質(zhì)問。
“怎么?怕你的學長看見?”
“還是怕我這個遠方表哥給你丟了人!”
她臉色陰沉,怒氣開始發(fā)泄。
“你就不應該來,或者,你來怎么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兩句話,滿滿的嫌惡,我沒有說話。
“你還沒住的地方吧,我給你找個住的地方?!?/p>
我點點頭,她帶我找了一間國營招待所。
放下東西后,我倆坐在床邊,心思各異。
她突然撲倒我,開始撕扯衣服。
“你來是不是就是為了這事?”
“好,我滿足你,然后你就回去吧?!?/p>
我被她撲到,而聽到她的話,心里卻說不出的難受。
我掙扎著起身,將她推到一邊。
“秀蘭,我沒你想的那么齷齪?!?/p>
“你要是不愿意讓我來,我走就是了?!?/p>
我心里憋屈,嘆了口氣,為自己當初的選擇深深后悔。
我以為她是真心愛我,沒想到從頭到尾只是一場交易。
她衣衫不整,被我推到一邊,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行,長河,這是你自己說的,你別到時候又后悔。。?!?/p>
她話還沒說完,招待所房間的門突然被砸開。
眼鏡男帶著一群學生,赫然站在門口。
看著秀蘭衣衫不整的和我躺在一起。
他雙眼噴火,大聲質(zhì)問秀蘭:
“你踏馬給我說清楚,咋回事!”
于此同時,嚇懵了的秀蘭突然反應了過啦。
“許清哥,多虧你來的及時,不然,不然、、!”
她嗚嗚的哭出聲來。
“長河表哥,表哥他要。。’”
“我以后沒臉見人了。”
她演技高超,捂著臉在那里捶胸頓足,嚎啕大哭。
好像我把她怎么樣了似的。
我百口莫辯,眼鏡男許清夜不由分說,直接上來就是一拳。
“畜生!她可是你的表妹!”
“你們鄉(xiāng)下人都這么豬狗不如嗎?!”
他身后的人烏壓壓的沖進來,本來不大的房間擠滿了人。
拳頭如雨點一般打在我的身上,我只能抱住頭,蜷縮在墻角。
“別打了,秀蘭是我未婚妻!”
我大喊,許清擺了擺手,眾人閃開,我才得以喘了口氣。
許清湊到我的面青,“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我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秀蘭,是我的未婚妻!”
“早在她讀大學之前我們就訂婚了?!?/p>
秀蘭在一旁急了,怕我繼續(xù)把她頂替我上大學的事情抖落出來。
“住口!咱倆那父母定的娃娃親!根本不算數(shù)?!?/p>
“我的心里只有許清哥,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咱倆配嗎!”
許清惡狠狠惡抓住我的衣領(lǐng)。
“我警告你,鄉(xiāng)下人,以后離秀蘭遠一點?!?/p>
“要是再糾纏她,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我憤怒的盯著秀蘭,不想再說一句話。
身體上的痛遠遠沒有心里的痛來的痛苦。
許清帶著秀蘭,一群人走了。
我傷心欲絕,在招待所一動不動躺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去火車站買了最近一趟的火車票,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我買了兩瓶二鍋頭,在車上哭了一路,為自己的無謂付出難過。
回到家之后,母親很詫異。
“娃子,咋這么快就回來了?”
“你臉上這傷是咋回事?”
我心情煩悶,什么都沒說。
“磚廠事情多,脫不開身?!?/p>
我搪塞了一下,接著穿上了工作服,去了磚廠,發(fā)瘋一樣的干活。
一摞摞磚坯被我扛進窯洞,身上早已大汗淋漓,直到最后累的虛脫倒地。
可內(nèi)心的疼,就像有一把刀在反復的戳。
3
回家沒多久,我收到了秀蘭的來信。
“長河哥,對不起?!?/p>
“當時的情況,我迫于無奈才那么說?!?/p>
“我好不容易上了大學,不能因為這件事毀了自己的前程。”
“所以為了我,你就受點委屈,好嗎?”
“許清學長父親很有能力,將來會給我提供幫助?!?/p>
“你放心,我心里一直都有你,我和他只是暫時的?!?/p>
“你在家好好的經(jīng)營磚廠,我放假回去再好好給你道歉?!?/p>
攥著信的手突然撒開了,信飄落到了地上的炭火盆,燃燒成灰燼。
那個寒假,她果然回來了,只不過她還帶著那個許清學長。
兩個人受到了全村人熱烈的追捧,村民都夸贊說山溝里飛出個金鳳凰。
說兩個人郎才女貌,他們兩個才是良配,還不忘踩我一下。
“你看人家許清,大學生,高干子弟。不比那個長河強多了?!?/p>
那晚,村長家設宴,招待所有前去祝賀的人。
我本不想去,奈何母親執(zhí)意讓我去,說畢竟那是我沒過門的媳婦。
我不情愿的去了村長家。
然而作為訂了婚的準女婿,卻沒有人正眼瞧我。
我找個角落坐著,前來祝賀的人都繞著我走。
秀蘭此刻正接受著村民的恭維,笑顏如花,絲毫沒注意到角落里的我。
吃飯時,我依然被安排在了角落,許清和秀蘭還有村長坐在一起。
村長看著許清這個乘龍快婿,笑的那是合不攏嘴。
所有人選擇性的無視我,繼續(xù)恭維贊美。
“秀蘭這孩子,從小我就看她有出息。我們著小山村,還是第一次飛出個金鳳凰哩!”
“以后有出息了可別忘了咱們這些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啊?!?/p>
秀蘭滿面堆笑,春風得意。
酒過三巡,秀蘭的村長父親站了起來,端著酒杯。
“說個事兒,俺家妮上了大學,那可是人中龍鳳了?!?/p>
“以后可了不得了!”
說完他轉(zhuǎn)身看向我。
“長河啊,不是大伯瞧不起你啊?!?/p>
“你和秀蘭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了?!?/p>
“以后秀蘭可能是科學家,前途無量?!?/p>
“你再看看你,不過是個種地的?!?/p>
“你倆定那個“娃娃親”還是算了吧!”
眾人紛紛順著村長附和,我充耳不聞,只是死死盯著秀蘭。
我不在意別人的想法,只想親口聽她對我說,這婚到底退不退。
眾人看到我盯著秀蘭,不再言語,只等秀蘭親自表態(tài)。
其實結(jié)果我已經(jīng)知曉,我就是想親口聽她說,圖一個死心。
秀蘭堅定的看著我,“俺爹的意思也是俺的意思。”
“長河哥,咱們現(xiàn)在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了,也沒有共同語言了?!?/p>
“況且俺在大學也談了對象了,俺們有共同的話題,共同的追求?!?/p>
說完這話,她轉(zhuǎn)頭濃情蜜意的看著許清,摟住了他的胳膊。
“長河哥,你會找到適合你的對象,我祝你將來能幸福。”
聽到她親口說出來,我徹底心死了。
我站起來,看著村長和秀蘭。
“好,好好。”
“果然是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我指著蔣秀蘭。
“還記得你蔣秀蘭的大學生身份怎么來的嗎?”
“是你用婚約,用身體逼迫我讓給你的!”
“你今天說出這種話,讓我覺得你真惡心!”
所有人都愕然,這埋藏了這么久的秘密,今天終于被我捅破。
我指著村長,
“你竊取我的名額,讓你閨女去讀了大學。怕我舉報,說把秀蘭嫁給我,忘了嗎?”
忘恩負義的東西,我真是瞎了眼!
許清臉色突變,將手中的酒杯重重摔在桌子上,杯中酒液四濺。
“長河!是不是給你臉了,竟敢污蔑秀蘭!”
“我爹可是縣市委的。信不信我一封電報讓你永遠趴在鄉(xiāng)下種地!”
我拿出大哥大,撥出省里舅舅的電話。
“舅舅,我大學名額被頂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