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嫦秋磨磨蹭蹭的回到房間。
魏凜已經(jīng)走到軟榻邊坐下,方才對呂嫦秋剛浮現(xiàn)的一點惻隱之心,在看到桌案上擺著的諸多賬冊之后又消失無蹤。
庸俗,世故!
他似乎全然忘記了,這魏府的一桌一椅,一景一物都是呂家的銀子換來的。
“夫君。”呂嫦秋硬著頭皮開口,“我今個兒身子不適,夫君還是……”
還是去桂玉閣歇著吧。
她話沒說完,魏凜挑了挑眉,盡管是坐著,仍舊一身居高臨下的氣場,“呵?”
不知羞恥!
“我歇在這里,是怕府里流言紛擾,讓溶月憂心,你不會是因為我想同你圓房?”
呂嫦秋暗自松了一口氣,面上表現(xiàn)出十足的失落。
“妾身不得夫君青睞,是妾身的錯?!?/p>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下人服侍兩人梳洗之后,一一退下。
房間內(nèi)只剩下阿荷,方霜伺候,房門外還有兩位魏凜的小廝侍立。
呂嫦秋站在屏風(fēng)外,透過縫隙看著魏凜合衣躺在她的床榻之上,心里無比嫌棄。她才命人用織金緞縫制的被褥,今日才曬好,枕頭也是新做的,剛熏了香。
連垂在床邊的紗幔都是下人才換上去的流光紗……
本來回到魏府她心里就不暢快,特意吩咐了下人準備好這些,本想沐浴更衣之后,安穩(wěn)睡一覺,可這一切!都被毀了!
“大人??!”
院門外傳來凄厲的哭喊聲。
這聲音呂嫦秋倒是耳熟,是徐溶月身邊伺候的貼身婢女紅葉。
紅葉一邊哭一邊捶門,似乎是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房間里正心煩意亂睡不著的魏凜聽到隱約的吵鬧聲,忽然坐起身來。
“外面什么動靜?”
他蹙眉問道。
呂嫦秋不作聲,她坐在圓凳上,又累又冷,心里對魏凜怨懟的很。
房門外守著的小廝高聲道,“大人,似乎是月夫人身邊的婢女紅葉?!?/p>
魏凜聽到此話,立刻從床上坐起身,匆忙的穿上鞋襪,快步出了房門。
一進院門的紅葉見到他,哭著就跑過來,平地還摔了一腳。
她顧不得斯文體面,慌亂的道,“大人,不好了,我家月夫人腹痛?!?/p>
呂嫦秋就站在魏凜身后的臺階上,她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大事不好!
徐溶月不會是想要借著腹中的胎兒來設(shè)計她吧?
魏凜慌忙道,“可曾請了郎中?”
他邊說話,邊要疾步往桂玉閣的方向而去。
紅葉慌得阻攔,意有所指的道,“大人您別去,月夫人交代了,不讓奴婢驚動您。”
“胡鬧這都什么時候了!”魏凜道。
“可是今日夫人回府,您該陪著夫人?!奔t葉弱弱開口。
魏凜回身,冷冷瞥了呂嫦秋一眼,“溶月還懷著身孕,你不會如此不懂規(guī)矩吧!”
呂嫦秋愣了愣,誰挽留了他了?
想走就走?。?/p>
不是,他們二人裝什么癡男怨女呢?
“夫君哪里的話,溶月妹妹身體要緊,您還是多守著她才是?!眳捂锨锕ы樀牡馈?/p>
魏凜深深看了她一眼,他覺得呂嫦秋的善解人意中,藏著許多不得已的隱忍。
她一定想要留下自己,但又怕胡攪蠻纏更讓他嫌惡,這才故作大度。
呵,即便她這樣乖巧懂事,她的出身就注定了她不配得到他的愛!
魏凜沒說話,快步往外面走去。
紅葉匆匆跟上他的腳步,臨走前,她還有意無意的回頭,略帶挑釁似的看向呂嫦秋。
明媒正娶又如何?大人還不是被我家主子一句話就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