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評完劉國軍和楊金花。
江彩鳳讓他們保證能改,這才讓他們先離開。
這是最后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將張春梅留了下來。
江彩鳳說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你婆婆的嘴都被你打爛了,你也算是出氣了。
真要是鬧大了你也要負(fù)法律責(zé)任的,你這是故意傷害?!?/p>
張春梅知道她這是嚇唬自己,她裝出了一副害怕的模樣。
江彩鳳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勸道:“男人都是那副德行,你平時得把錢藏好了。
他喝多了你就別和他硬來,不然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你孩子都這么大了,現(xiàn)在離婚就什么都沒了,你娘家還能管你不成?!?/p>
她說什么張春梅都點頭應(yīng)著。
這個時代女人的悲哀都是因為沒有退路,無人能撐腰。
從社區(qū)辦公室離開。
劉國軍和楊金花都在門口等她,兩人瞪著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張春梅心中清楚,她這次能教訓(xùn)到兩人是因為他們沒有防備。
但現(xiàn)在要是跟著他們回去,只怕是關(guān)起門來她就要被打死了。
所以她眼珠子一轉(zhuǎn),忽然撒腿就跑。
她才不回去呢。
回去還得伺候一家老小。
劉國軍和楊金花剛才就嘀嘀咕咕商量了一陣,說張春梅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等晚上回去了再收拾她。
但她怎么撒腿就跑了??
等兩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沒影了。
劉國軍冷哼道:“不用管她,有本事她就死外邊不要回來?!?/p>
楊金花贊同地點了點頭。
她也是女人,自然知道女人嫁人后是沒家的,娘家早就不是家了,張春梅無處可去,早晚會回去。
到時候可得好好收拾他。
母子倆回了家。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中午了,鬧騰了一上午,兩人早就饑腸轆轆。
回到家時,劉長鳳已經(jīng)做好了午飯。
今天是周日,孩子們都不用上學(xué),劉國軍和張春梅也不用上班。
九幾年,現(xiàn)在還是單休制。
四個孩子坐在桌前狼吞虎咽。
劉長鳳盛了一碗飯遞給張寶根。
“外公,你也吃。”
張寶根沒什么胃口,擺了擺手,忍不住唉聲嘆氣。
他只想息事寧人,哪怕知道是劉國軍的錯,還有那楊金花不是什么好東西。
可過日子不都是這樣,哪個女人不是這樣過來的,等孩子們長大了自然就好了。
要他說,張春梅的日子還算是好過的,夫妻倆都有正式工作,衣食無憂。
人家遠(yuǎn)走他鄉(xiāng)的,進(jìn)各種廠打工的,日子多艱難都要過。
正吃著飯,楊金花和劉國軍推門進(jìn)來了。
張寶根放下碗看向兩人,兩人臉色都很難看,他又往兩人身后望,不禁蹙眉問道:“春梅呢?”
劉國軍冷哼道:“跑了?!?/p>
楊金花沉著臉也不和張寶根打招呼,顯然是對張春梅很是不滿。
“跑了?她為啥跑了?!?/p>
張寶根哪里還坐得住,只盯著劉國軍。
“你又打她了?”
劉國軍蹙了蹙眉,沒好氣地說道:“沒有,她從社區(qū)出來就跑了?!?/p>
楊金花盯著張寶根面前那一大碗米飯,陰陽怪氣道:“親家公你還能吃的進(jìn)飯呢,我是氣都?xì)怙柫恕?/p>
我一大把年紀(jì)了,馬上都要當(dāng)太太的人了,還要被兒媳婦打。
等老了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張寶根想著自己女兒打婆婆確實不對,他向來也都是息事寧人的性格。
他嘆息道:“親家母你聽我說,這事兩人都有錯,我們做長輩的只能勸和不勸分。
都是為了后輩好,他們要是真過不下去這一大家子可怎么辦吶你說是吧?
春梅打你確實不對,但她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打人,但國軍喝酒了打人就不對。”
楊金花哪里是講理的人,她冷哼道:“不管咋樣,她打婆婆就沒這個道理。
當(dāng)年我婆婆在世,我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都是從媳婦熬成婆。
我也是命苦,老早守寡,我已經(jīng)遷就他們年輕人很多了。
春梅看不慣我,我都搬到鄉(xiāng)下去住了。
要不是為了我兒子,我哪里會受這個氣。
不過你說的對,我們也都是為了年輕人,勸和不勸分,我老婆子受點委屈沒什么?!?/p>
張寶根一個大男人,哪里能和一個女人掰扯清楚,他扭頭就訓(xùn)劉國軍。
“國軍你過幾年也快四十的人了,也該懂事了,這些年你和春梅吵吵鬧鬧。
多少次是因為堵伯?
多少人堵伯傾家蕩產(chǎn)妻離子散的,你可千萬不能走到那條路上去。
你還每次喝醉酒了就打人。
我家春梅嫁給你給你生養(yǎng)了六個孩子,操持家里家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也得憑著你自己的良心?!?/p>
劉國軍自知理虧,也不愿和張寶根多費口舌,只沉默的坐在一旁。
其實大多數(shù)喝醉酒打了張春梅他壓根就不記得,但這次卻記得清楚。
“親家公,喝酒打人也不全是國軍的錯。”
楊金花厚顏無恥地說道:“男人喝多了酒就容易氣性上頭,這時候女人就不能對著干。
不依不饒那肯定是要打起來的,那京劇咋唱:你有話要在酒前說,酒后莫要道短長,男人生來肝火旺,惱羞成怒是要打妻房。
國軍賭錢是他不對,春梅告訴我了,我就馬不停蹄趕來了城里教訓(xùn)他。
這些天她在娘家,這家里家外不都是我操持的?!?/p>
張寶根心里莫名窩著火,這劉國軍打人反倒還是別人的錯了。
他也不愿撕破臉,畢竟不想女兒離婚。
他只想著女兒能熬過這些年,以后孩子大了就好了。
張寶根拿出煙點了支,又問道:“春梅打人總有理由吧,你說她為啥打你?!?/p>
楊金花眼眸微轉(zhuǎn),說道:“我不知道她回來,我正擱屋里教訓(xùn)國軍呢。
教訓(xùn)國軍又說了她兩句,說她還不回來什么的,結(jié)果她沖進(jìn)來就要打我?!?/p>
張寶根深知肯定不是這樣,他只能說道:“事情過去了就算了,這事都有錯,一家人鬧成這樣,白讓人笑話。”
楊金花哪里肯干,她笑道:“是,是是,我也不和小輩計較,春梅回來和我道個歉 ,這事也就算了。”
她說這么多話嘴疼的厲害,她也不想再多說了,反正,她兒子向著她,肯定會教訓(xùn)張春梅的。
一直在一旁聽著的劉長鳳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她沒忍住說道:“奶奶,我媽為啥打你?。∈且驗槟阏f我媽是外人,還教我們認(rèn)清家里大小王。
還說我們都是姓劉的,我媽姓張的說不定顧著張家。
你要不說這些話,我媽能打你嗎?”
被拆穿的楊金花臉上掛不住了,瞪著劉長鳳,罵道:“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小賤蹄子,回娘家瞎摻合什么,還不給我滾。”
張寶根臉色一沉,冷聲說道:“我就知道春梅不會亂打人。
她嫁來你們劉家也有十幾年了,什么時候打過長輩。
親家母,你說這話就過分了,怪不得我家春梅寒了心,都不愿回來了。”
楊金花訕笑道:“孩子胡說的,你還真信了,我怎么會說這種話?!?/p>
張寶根睨向劉國軍。
“你到底想不想和春梅好好過?你就給我個準(zhǔn)話!
要是你們家真不要春梅了,我就給領(lǐng)回去,你們就離了算了?!?/p>
張寶根心里也清楚,孩子都這么大了,肯定是不會離婚的。
劉國軍也沒有離婚的打算,他搖頭道:“不離?!?/p>
張寶根又看向楊金花。
“你對我家春梅還有什么不滿的?正好我還沒走,一并說說,要是說不清楚,我們就去找社區(qū)的書記調(diào)解。
世上的事情都是有道理的,春梅是如何的,大家都有有目共睹,要論錯,她也沒犯過大錯。”